劉晉鵬殺了兩個悍匪,碧霜擔心惹來麻煩,他們一早就收拾東西,包括悍匪逼迫碧霜寫的信,離開了荒寺。
碧霜為了不給劉晉鵬帶來麻煩,隻得回去了風月樓,她謊稱是趁匪徒不備之時逃了出來,眾人都為她感到慶幸,並沒有人懷疑她。官府按照碧霜的供詞去捉拿兩名悍匪,然而悍匪似乎是外鄉人,碧霜的供詞又是謊言,一時之間也沒有線索。
許多天之後,荒寺之中的兩具屍體才被人發現,因為正值炎炎夏日,屍體腐爛得無法辨識,官府也隻得歸作無頭公案。
碧霜回風月樓之後,她與劉晉鵬還常常見麵,有時候是碧霜以上香為借口偷溜出來找劉晉鵬,有時候是劉晉鵬來風月樓找碧霜。劉晉鵬一貧如洗,他出入風月樓的花銷都是碧霜的積蓄。
碧霜深愛著劉晉鵬,如著了魔一般。而風月樓裏的人,卻十分恐懼劉晉鵬。如果哪位歌妓豢養的貓狗不見了,那必然是形容淒慘地死在了花園裏,必定是劉晉鵬所為。劉晉鵬喜歡殺戮,隻有殺戮能讓他感到快樂。眾人懼怕劉晉鵬,也不想得罪碧霜,都是敢怒不敢言。
劉晉鵬最愛碧霜的皮膚,他常常眼神迷離地撫摸著碧霜雪白的肌膚,用手指勾勒出一道一道的條紋,不知道在想什麼。
碧霜把這種行為理解為愛,每當劉晉鵬撫摸她的肌膚時,她就感到非常幸福。
有一天,劉晉鵬來向碧霜告別,他說他打算去西北參軍。如果將來榮歸故裏,他就替碧霜贖身,娶她為妻。
碧霜十分不舍,她思前想後,卻也同意了。如果他們想要成為夫婦,永遠在一起,劉晉鵬必須要有一個前程,她才能有一個出路,她不能隻顧眼前而不顧將來。
碧霜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全部給了劉晉鵬,讓他拿一半安置父母,一半當作路費。
於是,劉晉鵬就走了。
劉晉鵬一走,鴻雁漸絕。碧霜思之如狂,在風月樓裏度日如年,她常常從西北來的客人口中打聽劉晉鵬,卻沒有任何消息。
因為思念劉晉鵬,碧霜曾經去城外去找過劉晉鵬的父母,她以為劉晉鵬即使不給她寫信,也一定會給父母寫信。劉晉鵬的父母肯定會有他的書信消息。然而,碧霜去城郊打聽著找到劉晉鵬家時,他家卻早已空廢了許久。據鄰居們所說,劉晉鵬和他的父母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碧霜再一細打聽劉晉鵬一家失蹤的具體時間,才發現正是劉晉鵬跟她說要去西北從軍之時。難道劉晉鵬是在騙她?他並沒有去從軍,他拿了她的錢財之後就帶著父母去別處了?
碧霜十分心寒,十分絕望,她恨劉晉鵬欺騙自己,同時卻還深愛著他。
然而,劉晉鵬並沒有欺騙碧霜,三年之後他如約回來接碧霜了。劉晉鵬回到益州時,已經因為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了昭武都尉。
碧霜十分驚喜,兩人久別重逢,自然是訴不盡的恩愛。碧霜對劉晉鵬的所有猜疑,所有怨恨都煙消雲散,所剩的隻有如癡如狂的愛意。
劉晉鵬按照約定替碧霜贖了身,並娶她為妻,將她帶去了西北之地,跟隨自己東征西戰。
碧霜一開始沉溺在巨大的幸福之中,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甚至連塞外風沙苦寒的艱難日子,她都甘之如飴。對於劉晉鵬虐殺俘虜,殘殺將士的殘暴行為,她也看作是一個武將建功立業所必須做的事情。
後來,漸漸的,跟劉晉鵬生活久了,碧霜也覺得不對勁了。劉晉鵬看起來與常人一樣,但又與常人不一樣,他暴躁易怒,殘酷嗜血,對於人或其它生命,他天生缺乏同情心與憐憫心。用殘酷的方式殺死各種生命,包括人類,是劉晉鵬生命中唯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