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香被叫走了,桃語也沒必要再呆下去。
早秋的中午還餘留夏日微微耀眼的陽光,卻多了秋日特有的徐徐清風,鹹淡適宜,剛剛好。
來了幾天也不曾好好轉轉,此時忘記身上的任務,忘記不安與焦躁,反倒多了份欣賞美景的閑適。
順著花園邊的岩石小路,漫無目的的走,一池荷塘在花園中央。花已枯敗,唯留荷葉風中搖曳。不知怎的,竟莫名的想起了王少家的那方池塘。雖比陸府小很多,給她的印象卻更深,不知是因為那裏夜晚的月色,還是月光下坐著的那個人。
一個人走著,美則美矣,久了就覺得孤了。這陸家人久已看慣這美景,怕是不覺得有多稀奇,所以這路上人煙稀少也就不奇怪了。
雖然桃語很希望此刻能有個人陪她一塊走走,但當看到坐在石凳上小憩的燕七七時,還是嚇了一跳。
看她睡得正酣,本不想打擾她,但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一雙睡眼突然睜開,看到是我,又放下心來,拍了拍旁邊的石凳,示意坐下。
午後靜謐,兩人又都累了,不肖時,便都有了困意。
隻是沒一會,身後傳來的吵鬧聲打破了安靜,桃語與燕七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向後看去。
隻見五六個丫鬟中,簇擁中兩個衣著華麗,頭飾富貴的婦人。一穿墨綠,一著玫紅,這顏色,著實顯眼!
桃語與燕七七因是躲在一人高的假山後麵,沒人看見她倆。
桃語正疑惑之時,七七已開口為她解惑,悄聲道:“我前幾日見過這兩位,乃是大少爺的兩房姨太太,穿著玫紅色的那位名叫白芍,墨綠色的那位名叫白靜,聽說這是大少爺給她們取的,是為了隨大少奶奶白薇的名字。”
她不打算細究七七究竟是“見過”還是“調查過”,但是想著山香剛才所說的話,亦覺得遇到大少爺房中的人還是躲躲為好。
隻是聽著大少爺隨這白薇,將這些姨太太的名字都改了,不禁有些同情這陸家大少爺,回想著風度翩翩、青年才俊的陸尚文,以及丫鬟們口中溫柔賢淑的白薇。想來當年,他們也必是讓人稱羨的一對吧!
“你們在看什麼?”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嚇了桃語一跳。一個包子臉的男孩貓著身子湊到她們身邊。
“你是誰啊?”桃語疑惑地看著這個男孩,怎麼從來沒見過?
包子臉並不理她,扒著石頭伸著腦袋,很感興趣的樣子。
“一個丈夫的兩個女人聚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被發現了,還要白白當她們的出氣筒,還不快走?”燕七七拉著桃語就要走。
桃語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伸手拍了拍那個包子臉:“你走不走?”
包子臉回頭瞧她,長長睫毛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囔囔著聲音道:“看看嘛!多有意思呀!”
桃語一口氣噎住。有意思?這個毛頭小子長大不得了啊!
七七給了她一個“快走”的眼神,桃語點頭同意。
抬腳欲走,懷中的桃花扇卻開始劇烈的震動,隻覺得一陣胸悶,忙按住懷中的扇子,捂著胸口蹲了下來。
“你怎麼了?”燕七七趕緊蹲下給她撫背順氣。那個包子臉也過來看她。
“我沒事,剛剛起的急了,有些胸悶,我先緩緩,你快走吧。”桃語編了個話回了七七。七七自然是沒走,留下陪著她。
隻是桃花扇是怎麼回事?是那個人又出現了?
桃語推開那個占地方的包子臉,伸頭看向石頭外麵,卻還是那兩個婦人和幾個丫頭。難道神君找了女子身體作為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