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來得快也去得快,不過二十幾分鍾的時間,天色已開始放晴,令人窒息的黑色慢慢散去,陽光透過薄雲灑在古舊的牆壁上,斑駁的青石板上印出一道道灰色的影子。
有路人發現了暈倒在地上的夏曉湖。
她沒受一點傷,在醫院裏醒來,仿佛剛從自家床上睡醒,一副恍如隔世,懵懵懂懂的樣子。
她記得在古代發生的點點滴滴,但又不禁懷疑那一切不過是場夢。太荒謬了,是不是?她一定是小說寫多了,連昏迷的時候也在構思。
夏曉湖是自由撰稿人,文章多發表在網絡和時下流行的青春雜誌上。她最常寫的就是言情小說,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睡覺都在構思文章,恐怕睡覺的時候也在想,隻不過她忘記了。
她在電腦裏記錄下夢裏發生的一切,作為下一個小說的題材。然後她決定給自己放個長假。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認定是個夢,但是一想到故事的最後,她沒能和男主角在一起,她的心裏就像堵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壓的她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哎,她一定是入戲太深才會這樣。就像女演員演戲,感情太投入,到結束還陷在劇情裏不能自拔,現實和故事混為一談。
她衝了杯黑咖啡,大口地灌進肚,苦澀的感覺讓她暫時清醒了些許。她搬一張椅子放到衣櫥前麵,爬上去把櫥頂的方木匣拿下來。匣子裏有一本粉紅色封麵的記事本,已經很舊了,裏麵記錄了她年少時想做卻一直沒能做的事,她稱它為“小小夢想記錄本”。
她在沙發上坐下,取出記事本放到膝蓋上,這時,一頁泛黃的紙張從中間飄了下來。她撿起來,隻見上麵用漢字和拚音混合寫著“我長大了要給潘奶奶織一條圍巾”。
潘奶奶?她側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她小時候在鄉下外婆那兒住過一陣,外婆家旁邊有一家孤老院,她經常去那兒玩,跟裏麵的老人都挺熟。潘奶奶就是其中一位老人。
但是她為什麼單單要給潘奶奶織圍巾呢?她記得她最喜歡的老人不是姓潘。她用食指頂在太陽穴轉了幾圈,眉頭緊蹙,還是想不起來給潘奶奶織圍巾的原因。
潘奶奶一定是做了什麼讓她歡喜的事,她才會鄭重其事地寫下要給她織圍巾。可是,到底是什麼事呢?
她想得頭疼還是一點記憶也沒有,她對小時候的事總是記得模模糊糊,不像有的人二十多歲了還記得自己三四歲時跟某個小朋友搶過一塊糖。
她把記事本放到一邊,又打開方木匣翻了翻。一塊紅色溫潤的石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舉起石頭到光線好的角度,瞳孔突然放大。這……這分明是火龍石!和夢境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那不是夢,她真的在另一個空間生活過二十幾年,她真的愛過一個叫盤夜的男人。這顆火龍石是他們的定情物,雖然她不知道它怎麼會出現在匣子裏,但她有預感,這顆石頭會指引著她找到盤夜。
……
夏曉湖有些激動,她換了件衣服,帶著火龍石匆匆出了門。
她找到一家百年首飾店,請店裏的師傅把火龍石鑲嵌成項鏈好戴在脖子裏。
首飾店的老師傅在陽光下眯著眼細瞧火龍石,“閨女啊,你這石頭不值錢,幹嘛花費這麼大精力製成項鏈呢?你付給我的手工費還不如直接買條新項鏈呢?”
夏曉湖笑道:“這塊石頭雖然不值錢,但是很有紀念價值。”
“是男朋友送的吧,看你一副甜蜜的樣子。”
這位老師傅真是八卦,她笑笑沒有回答。
“明天過來取項鏈。”師傅說。
從首飾店出來她又去超市買了幾團上好的毛線和針。她不會織圍巾,她隻會用最簡單的針腳織矩形塊,不過,圍巾也不過是一塊長方形罷了。路過書店,她進去買了一本教編織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