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早晨的事情不止一次出現在腦海,而是連續不斷的在凝夢眼前浮現。“可惡的男人,人間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死了算了,幹嗎還為他擔心!”她急忙又擦擦眼睛,努力的想把眼睛擦幹,邊擦邊呢喃。“羅休也挺好的,長的還比佳募帥。嫁他就嫁他,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那個壞鳥人不要我了。”
呃?壞鳥人既然不要我了,那為什麼還來這裏送死?還說“對不起”?繼續回想,回想到那個早晨他抱那女人說的那句話:若是天天這般溫柔催人起床,實在種享受。
嗚嗚……難道說他以為是我在叫他起床?他肯定是把那個女人當作自己。嗚嗚……自己怎麼就這麼苯,這麼衝動呢?嗚嗚……
眼淚如珍珠般嘩嘩的大落……
既然他能為我來這送死,為什麼我就不能為救他,犧牲下自己小小的幸福?對,隻要他活著就好,即使不能在一起。
兩個世界的差異,命運的疏途。他隻是人間一個平凡的男子,怪異的鳥翅膀也不是天生具有。終究還是人身肉體,他不該再為救我、保護我去做他不應該做的事。他該在學校好好學習,談談戀愛,成家教子,百年之後還能安笑離開。而自己卻是一隻老不死的精靈,不該去打攪人類的生活,更不該愛上他,攪亂他的世界。答應休羅的求婚,既可以救他一命,也能斷掉他對自己的感情。豈不是兩全其美?
凝夢拚命擦拭眼睛,擰出微笑。這個決定,她要做。
宮殿外,獸人的咆哮聲如巨浪般響起。它們身係綠草繩,用自身的咆哮聲來慶祝自己的統領今天大婚,直至咽喉吼到無力,才肯停止。冥獸族裏的獸人本以食肉為主,但是千年前那場禁忌的變故,冥獸遷移到這個草原,事物的缺乏讓他們從食肉慢慢轉化到食草。僅存留幾隻食肉冥獸是羅休統領親自贍養,卻死在怨靈祭壇。
而今,該報的仇已經了結,想娶的人也將投入自己懷抱。羅休漫步冥獸宮殿大殿,眼睛談然,麵容似有幾分苦惱。他在苦惱,苦惱這群下屬何時才能安靜。就算自己也是獸人,太大的噪音,也還是有點吃不消。已經吼了整整一天,該讓他們休息,自己也方可清淨去見新娘。
新娘,五彩精靈,唯一的存世者。因為她是擁有五彩之翼,所以他一定要娶她。
那場禁忌的變故,一隻年幼的冥獸拚命逃荒在羽嘉森林,他被一群陌生的白翼使者緊追不舍。他沒有觸犯什麼,隻是不小心撿到一粒小小的五彩胚芽,而遭遇被追捕的待遇。他怕黑,怕晚上的黑。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身為獸人卻怕黑。而手裏這粒小小的胚芽,不管白天還是黑夜,它總是閃著五菜光芒。他對這粒小小的胚芽愛不釋手,不肯歸還給那群白翼使者。
利於自己年幼,身體尚小,躲於森林裏的草叢間。他聽見,那群白翼使者的談話:一定要在藍、白精靈找到五彩胚芽前,摧毀這它。
他慌了,急了。他一定要保護好這粒小小的五彩胚芽。因為有它在手裏,有它的光芒,他才在黑夜感覺到溫馨。
然而,年幼依舊年幼。他還是被那群白翼使者抓到,他被捆在他們帶的網裏,拚命掙紮多沒有任何效果。他縮在網裏,將小小的胚芽捧於胸前。告訴自己,等自己強大了一定會好好保護它。
五彩胚芽在被奪之即,兩隻精靈出現,一藍,一白。他們擊退了那群白翼使者,救下了他。同時帶走了那粒小小的胚芽。
自己力量太小,告訴自己就當先積存在他們那保護。等到自己強大的那天,他一定會取回來。
他這樣認為。
想著千年前的往事,羅休流露出點點笑意,滿足。他已經不是當年那般柔弱,他已經是冥獸之主,千年的勤苦所換回的成果。
羅休步入房內。房裏燈火通明,沒有一閃閃的五彩光,隻有人形的她扒睡在桌邊。小臉點點紅暈,眼角和睫毛濕成一片,看樣子是哭累了才睡著。
如果真的殺了那個男人,你會繼續留在我身邊嗎?
羅休纖長的手輕輕擦拭她的眼角,小心翼翼。
這隻笨精靈,對他人的防心一點都沒有,直至羅休將她抱起睡於床上,她依舊睡的死沉沉。
呃……今夜洞房花燭,新娘卻睡的這麼死。羅休站在床前,微皺眉頭,卻是笑開了顏。隻要她真心呆在自己身邊,那才是他想要的。
羅休彎身,為她輕蓋薄被,房外傳來一聲聲的獸人慘叫。
唉,本統領大婚之夜。誰就那麼愛瞎攪和?
房門被闖破,一把帶著黑氣的劍飛至羅休身後。“鐺……”漂亮擋住。
凝夢也被驚醒,猛的坐起。碰觸羅休冰冷的臉,大叫:“啊……”
“噓……”羅休輕輕一聲,順勢輕吻凝夢的額頭。“我的新娘,在床上好好等我。我處理完這個搗亂者就來陪你。”
凝夢聽這話後,呆在那。神經還沒有給出她該是什麼表情的指令,繼續呆滯。
“不準碰她。”站在羅休背後的男人說到,聲音蒼涼,冰涼。
他,惡魔,佳慕的重生,真正的墮使。
那個夢境,父親在他耳朵說的話,他記起。隻有心帶憎恨死去,便能變回前生的摸樣。死的那刻,他的心無比憎恨自己。恨自己是那般的窩囊,那搬的可憐。隻有變成真正的惡魔,他才是羅休的對手,才能好好的保護他愛的女人。
惡魔,他的本性。他是鳥人,卻終究成不了天使,就算他在人間再怎樣善良,再次輪回,地獄終究是他的歸宿。他願意為她再次化回惡魔。這的答案,他滿意。
一身黑裝,雙翼烏黑發亮,冒著騰騰的黑氣,活像黑色的火把。眸子不再是以前的深藍,紅色的眼眸咄咄逼人。邪氣纏於一身,將手裏的“守護”劍也被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