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要一直笑，一直笑下去，哭了，就隻能是弱者。”
忘記了是誰曾對我說。
於是，我便習慣地在麵上露出最完美的笑容，直到，有一天。
“美男，一夜多少錢？”第一次，唇角淺勾起的完美弧度出現了崩壞的痕跡。
白蘇君，一個麻煩又呱噪的少女，第一麵的感覺，談不上喜歡，甚至有一點點的討厭。
“阿潛，很少見你這樣對待女孩子的，平時的溫文爾雅到底都去哪了？”葉旬埋首整理著這近幾年府中大小事務時，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研究著最近的連壞命案，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微微愣住了。
“……她？不過是個白癡而已。”唇角勾起的弧度帶上一抹淡淡的諷，我搖搖頭繼續翻看手中的資料。
白蘇君，小白，大概真的是看不慣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傻的丫頭，每次對著她就忍不住要冷嘲熱諷一翻，隻是嘲笑著嘲笑著，居然有點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大人，已經忙碌了這麼多天，不立刻回府麼？”手底下的人疑惑地望向我，揮揮手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則騎著馬，朝寧雲寺的方向奔去。
寧雲寺建在在半矮不高的寧雲山上，平日到來其實並不太花時間，然而偏偏今天遇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遮去了前路，艱難地爬上山頂，來到寧雲寺時，可以從寺裏老和尚驚訝的表情裏猜到自己到底有多狼狽。
“阿尼陀佛，如此天氣前來，施主有心了。”
有心？我不禁在心中苦笑一下，冒著風雪爬山，惹一身狼狽來隻為求個平安符，我想，我是有點不正常了。
“如此用心，施主是來為佳人求一道姻緣符吧。”老和尚眯眯地笑著，眼中一片了然，我卻忽然感到麵上一片火辣辣。
佳人？那家夥隻是個白癡而已……
“咳，你這是自欺欺人。”
湘王別府內，鳳央抱著一襲棉被，將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似的，隻露出一個頭在外，臉頰兩抹不自然的紅暈，他的笑難得看上去傻傻的。
“阿潛，其實丫頭是很好很好的。”
很好很好？的確，小白範傻的樣子很好很好，生氣的表情很好很好，耍小聰明的時候很好很好，或許，她真的很好很好……
隻是。
“好了，阿央，我現在隻關心兩件事，一件是你的身體，還有就是我……”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我想，鳳央大概是明白我的所指。然而他卻裹著被子，蠕動著朝牆角靠去，眼中忽閃忽閃的，突然就像隻驚慌的小白兔。
“阿潛啊，咳咳，沒想，咳，沒想到到你這麼在意我，難道你對我……可是，咳，我並沒有斷袖的癖好，你的心意我隻能……”
“鳳——央！”我咬牙切齒。
“嗬嗬，阿潛還是笑容崩潰的樣子最可愛……”
我瞬間無語了，為什麼，認識的人，總是讓我感到莫名的頭痛。日子便在我偶然揉著太陽穴的時候悄悄溜走，募然回首，我卻已失去了我親生的兄弟，還有比親兄弟更親的兄弟……
“肩膀就借你一用，明天記得買回件新衣服賠我。”
第一次心傷得想流淚的時候，有人這麼對我說，於是，那晚我靠在她的肩膀，把頭埋在一片溫熱中，任由我眼中流出的水分染濕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