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於飛(明斛)
最後的記憶是,手術台上主刀醫師疲憊的搖一搖頭,門外哭聲一片。
白布兜頭蓋下來,前世的記憶,就這麼模糊掉。
再睜開眼,我感覺自己被抱在一個暖暖香香的懷抱裏。
抬頭看上去,一個男人,清澄澄的丹鳳眼,微微吊著看著我。
那原本隻是一襲素淡的白衣,然而衣角依稀描著一隻暗紋的金鳳,男人蒼白的絕色,無端雍容華貴,遙不可及。
本來我還在感慨人間竟有這樣的尤物,結果他做了件事,瞬間破功。
他抬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啪唧一口就親了下來。
我石化了。
“哇!”嬰兒的哭聲響徹內堂。
我邊感傷自己變成奶娃娃了被人吃豆腐了,邊沉沉睡去,恍恍惚惚看到一個漂亮到不得了的阿姨把我從那小白臉手裏接過去。
“於鳳,快把鳴香放回去。”
啊哩哩,於鳳?鳴香?
這是我第一次和於鳳見麵,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十年以後他從一池廢血和斷肢裏把我拖出來,任我哭鬧,沒有一句解釋,我就這樣成了蕭家被滅門以後唯一的幸存者,住進了於鳳的飛鳳宮。
“小香兒,醒了?”
又是一睜眼就看見這麼一張超級養眼的尤物臉,本來麼按我的說法是應該抹一抹口水來一句郎未娶妾未嫁不如我們就雙雙對對把家還了算了。
奈何本姑娘家仇未報心情欠佳,這就勉強撐起身子來,掛上一絲憔悴的笑容,弱弱的對著他喊“於鳳叔叔,我沒事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他臉色青了他臉色青了。
我剛出生的時候看見他,他就已經二十多歲的樣子了,就算他現在還長這麼個尤物樣,還不是年紀一大把的叔叔了!
“再睡一會兒。”還是溫柔的口氣,但是手上使勁,毫不猶豫的把我按回被子裏去。
好吧,我睡,我真的睡了,我就留一雙大眼睛在被子外邊眨巴眨巴。
這可是飛鳳宮宮主的屋子呀,天下第一邪教,這當今武林,除了飛鳳宮裏的人,總共也就三個人見過他的樣貌。
一是當今聖上,傳說飛鳳宮正好建在了皇上準備建皇陵的地方,其實大家理由都一樣,這地方風水旺啊!皇上一火,派了禦林軍要來拆房子,鳳大宮主一頂軟轎叫人抬進了皇宮,兩人在禦書房唧唧歪歪了半盞茶的功夫,又是一頂軟轎抬回了飛鳳宮,人還沒走進正門,皇帝已經一道聖旨把自家的拆遷大隊招了回去。
第二個人,是前任武林盟主,也就是我爹。傳說當時武林大會,咱們鳳大宮主很低調的蒙著臉坐到盟主旁邊碰碰他,指指內室,盟主傻乎乎的跟進去,又是半盞茶的功夫,盟主跟見鬼一樣破窗而出,第二天,飛鳳宮被定為邪教。至此天下皆知。
至於這第三個人,卻是於鳳對外自稱的,每遇到什麼重大的事情,比如什麼名門正派跑來圍剿邪教啊什麼飛鳳宮又搶了哪家哪家的東西擄了誰家誰家的人啊,鳳大宮主就躲在簾子後邊,扇子搖啊搖,簾子外邊的人就暈了,他再柔柔弱弱的說“誒,我才跟我那朋友小實兒說過,東西放在他那裏”那群暈頭轉向的就迷迷糊糊的撞去離焰閣了。
然後毫無懸念的被焰實打出來,連自己媽都認不識了。
根據這些來總結,於鳳是皇帝的恩人,克我爹,跟焰實有仇。
想不到我運氣就那麼好,現在可以躺在鳳大宮主的床上,看著他美美的背影,口水鼻涕全流在他枕頭上。
浪費啊!要是我長這麼張禍國殃民的臉,這麼個尤物的身板子,我絕對天天出去晃,把人全晃暈算了。
估計是感應到我的YY,於鳳一陣惡寒,回頭來看我,柔柔地問“怎麼了,睡不著?”
廢話,我又不是豬。
翻他一眼,把自己埋回被子裏。
“別悶壞了。”他坐到床邊,把我從被子裏捉出來,摟在懷裏。
“我跟你講你別亂來啊,別看我小我實際年齡很大的我懂的噢!”我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往外掙。
“嗬”他一手掩嘴輕笑,一手穩穩攔著我,沒讓我滑下去“別見過你這麼別扭的孩子。”
蒼天啊!我一個三四十歲心理年齡的老女人愣是被人給當成個奶娃娃,感情我YY了那麼久都是在這自作多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