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的仇恨裏埋藏著母親深深的愛戀!
“辛西婭,你怎麼哭了?”安東情不自禁地抱住艾米的身軀,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這十六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過你,我唯一的錯誤就是和蘇織國的公主生下了歌麗,這是我欠她的,我娶了她,卻不能給她一丁點的愛,隻能這樣補償她,你不怪我吧?”
“我不是辛西婭,我是艾米。”艾米紅著臉掙開安東的懷抱,急切地解釋,“辛西婭是我的母親,而你是……我的父親。”看來一切都是誤會,艾米鬆開了握著匕首的手。
“什麼?”安東的臉部開始抽搐,他悲喜交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艾米的話,“你說你是辛西婭的女兒,我和辛西婭的女兒?”
“不錯,本來我是要來複仇的,但是現在我發覺自己錯怪了您。”艾米歉然地說。
“辛西婭,這就是你讓我等待的結果。”安東的眼睛中熱淚翻滾。
“母親是跳進鯊魚的肚子裏自殺的,因為她不想變成海上的泡沫,她更不想變成懸浮在天堂的靈魂,所以她讓海龜爺爺在我成年禮的前夕轉交給我這個戒指,所以我才會來到雪羽國,才會來到您的身邊……”艾米從胸口扯下那枚鑽石戒指,泣不成聲地將戒指展現在安東眼前。
“艾米,我可憐的女兒!”安東望著戒指的眼睛中絕望與喜悅矛盾地交織,他顫抖著再次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艾米的身體。
“父親!”艾米也緊緊地回抱住安東的腰。
正當兩父女相擁痛哭的時候利凡塔和傲雷王子一前一後衝了進來。
“艾米,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做傻事,這是要遭天譴的!”利凡塔一把拉住艾米的手,將她遠遠地拽離國王安東。
“艾米,利凡塔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了,所以我也不同意你這樣做。”傲雷王子急切地擋在安東的身前。
“你們兩個人幹什麼?我們父女好好地重敘天倫之樂,你們沒事跑清涼殿來搗什麼亂?”艾米猛地掙開利凡塔的掌握,“利凡塔,你放心,我答應你,我絕不會傷害我父親的。”
“真的?”利凡塔審視著艾米的眼睛,懷疑地問。
“利凡塔,你還不快放開艾米公主,難道你不怕本王懲治你對公主的不敬之罪嗎?”安東威嚴地給艾米撐腰,利凡塔這才相信艾米已經和安東父女相認了,他心頭忍不住一陣高興,連忙鬆開了艾米的手。
“是,國王陛下,恭喜國王陛下和艾米公主父女相聚。”
“嗯,的確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喜事,隻是本王怕歌麗公主她一下子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唉!”安東想到自己另外一個女兒,禁不住微微地歎了口氣。
“姑父,我和你真是同病相憐,我也是怕歌麗表妹她接受不了某個事實而遲遲不敢向您開口。”傲雷聰明絕頂,立馬抓住這個時機想把自己和艾米相愛的事實告訴安東,好讓安東成全他和艾米的愛情。
“那就請傲雷王子免開尊口,父親突然間多了我這個女兒出來,已經夠頭痛了,你就不要拿那件小事來煩擾他老人家了。”艾米拚命向傲雷王子使眼色,自己已經做了太多對不起父親的錯事了,她可不想再讓自己的錯誤繼續下去。
“婚姻大事怎麼是小事呢?”傲雷王子不顧艾米的阻攔,鄭重其事地跪倒在安東的腳下,“姑父大人,我和艾米兩情相悅,請姑父大人恩準艾米成為我的妻子!”
“這個……”安東不由犯了愁,歌麗和艾米都是他心愛的女兒,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歌麗對傲雷的感情他是清楚的,而傲雷和艾米的感情他也一清二楚,這問題倒真是難倒他了。
“姑父大人,愛情是不能勉強的,這點您應該比我清楚,是不是?”傲雷王子臉色凝重地提醒矛盾不已的安東。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知道艾米她……”安東擔心的是傲雷對艾米的感情究竟深厚到什麼程度。
“我對艾米的感情不比姑父大人對辛西婭的少,這一點您盡管放心。”傲雷王子鄭重地承諾。
“喂,傲雷,你不要胡亂比喻了好不好?我……我和你根本是不可能的。”艾米漲紅了臉,試圖拉傲雷王子起來,結果卻反而被傲雷王子一拉,撲通一聲和傲雷王子並肩跪在了一起。
“隻要我們真心相愛,什麼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傲雷王子深深地凝望著艾米,動情地說。
“這就好,這就好!艾米,你比你媽媽有福氣,父王會為你做主的。”安東感慨萬千地望著麵前的這對璧人,心中充滿了喜悅,他默默地在心裏的摯愛說,辛西婭,我會讓我們的女兒幸福的。
“父王,你可以為艾米做主,那麼我呢?你預備怎麼對我呢?”歌麗公主驀然陰沉著臉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清涼殿中,她目光呆滯地望著自己崇敬了十多年的父王,淚水不由自主地滑下臉龐。
“歌麗,你是我的女兒,艾米同樣也是,隻是傲雷喜歡的是艾米,父王也無能為力,但是父王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值得你愛而他也同樣愛你的人的,你要相信,父王對你的愛和對艾米的愛是不分軒輊的。”安東急切地走向神情大變的歌麗,隻是歌麗卻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清涼殿。
利凡塔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
艾米和傲雷相視一眼,連忙也緊緊地追出了清涼殿,而雪羽國國王安東更是憂心如焚,著急地大聲呼叫侍衛攔住歌麗公主,自從歌麗公主上次落水以後,安東受驚不小,這一次他自然不敢大意,生怕歌麗公主一時想不開,有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歌麗公主掩麵狂奔,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在步下清涼殿台階的時候她的鞋子踩住了長長的曳地長裙,她身體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摔下台階去,說時遲那時快,利凡塔如箭般飛身抱住了歌麗公主的腰,兩個人一起滾下台階。
利凡塔用自己壯實的身軀保護了歌麗公主,而他自己卻擦破了皮,身上一陣陣地疼,但是他卻緊咬牙關,沒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來。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歌麗公主怔怔地望著仍然緊緊抱住自己的利凡塔,滿臉通紅地低頭問著利凡塔。
“不為什麼,隻是本能。”利凡塔望著歌麗公主紅豔豔的嘴唇,目光閃爍地說,心莫名地跳得像擂鼓一樣。
“謝謝!”歌麗公主狼狽地從利凡塔身上爬起來。
利凡塔跟著起身,但是他的手臂剛一用力,一股鑽心的痛就讓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地重新跌倒在地。
“你手受傷了?你的手臂流血了?”歌麗公主連忙蹲下去審視利凡塔身上的傷,隻見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多處,手臂上的衣服滲出斑斑點點的血跡。
“一點小傷,不礙事!”利凡塔見歌麗公主滿臉關心的神色,心底不禁泛起一股暖流。
“怎麼會沒事?你的衣服都擦破了,走,我帶你回宮裏上藥去。”歌麗公主急切地說。
“不用,我身上有祖傳的藥,麻煩公主幫我擦上就好了。”利凡塔伸手到懷裏取出那個鯊魚皮袋來,拿出裝藥的貝殼遞給歌麗公主。
歌麗公主好奇地看著手中美麗的貝殼,將信將疑地打開貝殼,裏麵果然有一種乳白色的軟膏,她小心地幫利凡塔捋起袖子,接著用手指從貝殼中摳出一些藥膏擦在利凡塔的傷處,說也奇怪,不過短短的幾秒鍾利凡塔手臂上的皮膚就恢複如初,仿佛剛剛根本沒有受傷過。
“太神奇了,你……你這祖傳的藥膏實在是讓人大開眼界。”歌麗公主拿著手中的貝殼,輕輕地嗅聞著貝殼中藥膏散發出來的清香氣息,讚不絕口地說,剛才的傷心絕望似乎隨著利凡塔傷口的愈合而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