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鐵生帶來了新故事(3 / 3)

哪怕在這裏死一次,也得先將強化板角青牛的牛角弄到手再說!

羅恩頭也不回,把大部分注意力都用在了強化板角青牛身上,同時猛灌藥水,好幾次都險些來不及補血,隻希望快些、再快一些——

終於,因羅恩的攻擊而變得狂怒,甚至比一般板角青牛更勇猛的強化板角青牛一聲哀鳴,倒在了羅恩麵前。

同時一片藍色劍光,將羅恩及周圍的板角青牛全部覆蓋。

羅恩麵無表情,已做好回複活點的準備,卻發現身邊正攻擊他的板角青牛發出不甘的鳴叫,全部倒下。

這是怎麼回事?

羅恩驚訝地轉身,當他與身後的兩人麵對麵時,愣住了。

竟是熟人。

左邊的春風得意笑起來,“竟然是你?你怎麼在這裏?”

羅恩收起長劍的同時,也收起了驚訝的神情。他淡淡道:“練級。”

春風得意點了點頭。也對,迷宮——八卦裏的怪都是六十到七十級,正適合羅恩。隻是,有必要一來就進入最危險的第三層嗎?

站在春風旁邊的騎天小將有些好奇地瞄了羅恩一眼,給春風發了條密語:“幫裏的?”

“……對。”春風有些無奈地密回去。騎天小將不管是記人還是記路,都是公認的白癡;明明見過羅恩不止一次了,卻到現在都還記不得別人的長相和名字。

當然羅恩自己也得負一半責任。也不知他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反正沒一次主動招呼過騎天。

騎天小將聽春風這麼說,才對羅恩微笑,“你好。”

羅恩就像沒聽見,“謝謝。”他隻看著春風,盡管他很清楚,剛才出手救他的人,不是春風,而是那個笑得一片天真,實則沒心沒肺的家夥。

騎天聳聳肩,也不在意。

“要不要一起練級?”春風態度還是跟平常一樣,如春風般和藹。

“不用了,我得出去修補一下裝備。”羅恩淡淡拒絕。

“那好。”春風點點頭,沒有再勸,也沒有問他需要不需要錢的話。事實上除了最開始羅恩接受了他2萬國度幣,之後再沒接受過他任何錢財,包括裝備。

羅恩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像是不經意一般,目光從春風臉上轉到騎天臉上,幾秒鍾之後,才淡淡收了回去。

被看的當事人不曾察覺,反倒被春風看在眼裏。

奇怪,難道羅恩對騎天有什麼不滿?否則態度怎麼總是怪怪的?

春風皺眉。

“喂,你不是說要打強化板角青牛?那就走啊,發什麼呆?”騎天小將笑嘻嘻地拍了春風肩頭一下。

春風回神,隻是笑笑。

騎天還在抱怨:“其實何必這麼麻煩,用普通板角青牛的角也是一樣嘛,也許運氣好,一樣能出極品呢……”

“不行,一定要強化板角青牛的角。這次給你鑄劍,材料都要精品,不能像以前那樣再退而求其次了……”

聽幫裏的兩位大人物聲音漸遠,羅恩停下腳步,不自覺地皺眉。打開包裹,裏麵躺著一枚色澤樸實的青色牛角——方才殺死強化板角青牛時,係統居然直接將這珍物劃到他包裹裏,而不是像其他普通材料那樣,掉落地下,再由玩家撿起。

想不到那兩人也是為了這個而來……確實,騎天那把六十級的水屬性長劍早該換了,如果不是每次找到好材料都先讓給了春風得意……

羅恩歎一口氣。

出了迷宮,他回到城裏,沒去藥鋪,反而先去了鏢局。

跟以前不同,這一次,他沒有將牛角寄給騎天,而是寄給了春風得意——給後者,才能確保東西會用在騎天小將身上。

唯一相同的,是寄包裹的人,仍然是“無名氏”。

而自己要想換長劍,恐怕隻能再在迷宮待幾天,等殺另一隻強化板角青牛了。

出了鏢局,羅恩抬頭望了望天。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他欠那個人的,算是還清了吧?

很長時間,羅恩都沒回過九茵無雙,就算是練級,也是一個人埋頭苦練。

九茵無雙已成為國度第一大幫,建立了國度的第一個城市——九茵城,城民無數,幫眾無數。而羅恩隻是一個頂著響亮幫名的普通群眾甲。

偶爾也會看到九茵無雙的那兩個大人物,隻是那個時候,他們多半被眾人簇擁著,而他站得遠遠的,瞄上一眼,就轉頭匆匆離開。

他也知道,有一把名為阿萊麗的名劍上了武器排行榜,而這把名劍正是九茵無雙副幫主騎天小將的愛劍。聽到這則消息時羅恩正好在買藥水,他笑了一笑,隻是連羅恩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笑了。

這時的羅恩,已有八十級,算得上國度的高手了。可惜知道他是高手的人,卻沒幾個。

那兩個人已不會讓他有高高在上、不可仰視的感覺,但羅恩仍是站在最遠的地方,偶爾遠遠地看他們一眼。

隻是有一點沒有變——春風得意和騎天小將仍然是他的目標,總有一天,他要超過他們。

讓春風得意驚訝自己曾帶過一個這麼厲害的徒兒,讓騎天小將記住他的名字——羅恩。

然而變故來得太快。

或者說,一開始,誰都沒有意識到那將是一場大的變故。

在此之前,羅恩隻聽過水月華這個名字,卻沒有見過水月華這個人。隻知道,那是個難得的美人。

第一次見,是在九茵城。那天,羅恩剛好有事路過九茵城,又一次遠遠地看到春風得意,正習慣性地尋找春風身旁那個人,看到的卻是一個玉般的美人。

春風得意是英俊無雙的俊男,而水月華也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美女。俊男美女邊說邊笑,眼裏似乎隻看得見彼此,再沒有旁人。

羅恩呆了一下。

在他記憶裏,騎天小將不在春風得意身邊的情形很少,除非是他們在各忙各的要事。

而春風得意帶著一個美人遊城的情形,更是沒有。

當然羅恩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把春風得意和騎天小將聯想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但也僅僅是朋友不是嗎?

羅恩難得地停下了腳步。他望著春風得意,眯起了眼。

隨手拉住身旁一個路人,羅恩沉聲問:“春風得意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九茵無雙新來的副幫主?”

路人有些奇怪地看了羅恩一眼。就算是禮貌,城裏的人也會叫春風一聲幫主或城主,像這樣直呼其名的,倒是少見。不過他還是回答了羅恩的話:“對啊,那個美女MM就是我們新來的副幫主,聽說也將是未來城主夫人……”

“那騎天小將呢?”

“騎天小將?關騎天小將什麼事?他的副城主不是當得好好的嗎?”路人一臉莫名其妙,然後又笑得曖昧,“咳!你還真把城主和騎天想成一對啦?說是老公老婆,那是其他人開玩笑的,明明兩個都是男的,根本不可能的事嘛!還是水MM好啊,個性溫柔,人又漂亮,而且還是真的MM……”

可惜羅恩聽到一半就轉過頭去。

他知道路人說的都是實在話,可他還是有些氣憤。

春風得意是怎麼搞的?有了老婆就把兄弟丟在一旁了?那個水月華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一來就當上副幫主?就算是幫九茵無雙打下江山的猛男,也還是長老一個呢!

卻不想想,春風得意怎麼對待騎天小將,又關他羅恩什麼事?

但羅恩沒想那麼多,當他抬頭,從人群裏看到鶴立雞群的猛男時,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走了過去。

“猛男!”

比普通玩家高出整整兩個頭,長相極有“特色”的猛男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隻在人群裏掃了一圈,就發現向自己走來的藍衫劍客。

“你是……羅恩。”想了片刻,猛男還是準確地從腦海裏搜索到眼前之人的名字。

羅恩一點頭。

“有什麼事?”猛男一臉疑惑。這個羅恩,說是九茵無雙的成員,卻十天半月難得看見一次,什麼幫戰城戰也從來不到場,如果不是看在春風得意曾當過他師傅的麵子上,早就開除出幫了。

不過等級倒是越來越高,想必是個隻顧練級,兩耳不聞幫內事的主兒。

“我找副幫主,他在嗎?”羅恩很直接。不過,如果猛男給了肯定的回答,他倒不知自己該跟騎天小將說什麼。

猛男遲疑了一下,“他好像是去練級了……你找他什麼事?”

羅恩沉默,沒有回答。

他回頭,再看了春風得意及水月華一眼,“幫主打算和那位副幫主結婚嗎?”

猛男打量了羅恩好一會兒,才慢慢道:“春風作為幫主,是該有個老婆了。”

羅恩垂眼想了片刻,然後一聲不響地轉身。

“喂,你找騎天到底什麼事?”猛男見他打算離開了,忍不住問,“要不要我幫你轉告?”

“……不用了。”

他隻是想見那人一下罷了。

說來也巧。羅恩本已打消見騎天的念頭,卻又在九茵的傳送點看見了騎天小將。羅恩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騎天的麵容淡淡的,目光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喜,也看不出什麼怒。仿佛春風私自選定另一個副幫主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春風要結婚,也隻是好友要結婚那樣簡單。

與羅恩擦肩而過時,他注意到羅恩的注視,甚至還轉頭對羅恩笑了一笑。

但羅恩看得分明,那笑容仍是對陌生人的笑、對幫內成員友好的那種笑,根本不帶心的那種笑。

羅恩不但沒笑,連眼神都一下子變冷。

目送騎天小將走遠,羅恩才垂眼,自嘲地一笑。

當事人自己都不在意,他又在這裏為他抱什麼不平?真是多管閑事。

說到底,那個騎天小將,也不過是一個麵熱心冷、沒心沒肺的家夥。虧他還一直記得他當初帶過任務、贈銀之恩,欠的早還了,而且說到底,他也沒欠騎天小將什麼。

想通這一點,羅恩轉身,從九茵的傳送點離開。

然後在無人的野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退出“九茵無雙”幫。

八十三級的羅恩,早已沒有去參天林的必要,那裏當初他砍半天都砍不動的紅頂鶴,現在用劍隨手一揮,就可將它一分為二。

正如騎天小將當時說的那樣:等你六十多級的時候,也可以享受一劍殺紅頂鶴的快感了。

而他已遠遠超過六十級。

但羅恩還是喜歡去參天林,享受一劍殺紅頂鶴的快感,到後來連羅恩自己都覺得自己對此執拗得近乎於變態了,可沒辦法……當他心情特別煩躁的時候,似乎隻有參天林的紅頂鶴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說到對參天林的熟悉程度,羅恩自認比得過任何人。現在的他,不再需要別人帶,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他早已成為國度裏的一代高手。

沒有幫派,沒有朋友,更沒有伴侶,但羅恩也沒有離開國度的打算。他不知道自己還想要完成什麼,其實除了以最短的時間成為高手,在國度裏,他幾乎什麼都還沒做。

殺紅頂鶴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夠得到紅頂鶴的蛋,殺得越多蛋也越多,那是煉製藥水的原料之一。羅恩一邊在參天林漫不經心地殺著紅頂鶴一邊聽係統公告不斷說著“今天是國度公測的最後一天,從明日起,國度將正式運營,詳情請登錄官方網站……”之類的話。

羅恩確實打算下線了。就在他收起長劍,打算找個帳篷下線看看官網的時候,又聽到係統公告:春風得意和水月華的婚禮將在45分鍾後舉行,請各位親朋好友前去祝賀……

這條信息讓羅恩呆了一下。

春風得意果然還是娶了水月華……

那麼騎天小將呢?正幫春風得意準備婚禮吧?

羅恩打開名片夾,對著好友欄裏的“騎天小將”四個字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名片交換至今,他從沒有用過。騎天小將的名字亮著,證明他在線。猶豫半天,羅恩給騎天發出幾個字,“我師傅要結婚了?”

這幾個字都是衡量再三才說的,沒預計錯的話,騎天小將會回問:你的師傅是誰?

然而羅恩等來等去,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騎天小將的回信。

他沒有生氣,反而開始擔心起來。

也許是今天給他們發祝賀信的人太多,所以來不及回?可那些人要發也是給春風得意發啊,結婚的又不是他騎天小將!

試著又發了一句“代我祝賀新人”過去,這次仍然沒有回音。羅恩隻好收起名片夾。

茫然片刻,羅恩搖了搖頭。算了,原本也不關他什麼事,替他們操什麼心。

這一擾,羅恩也不再找帳篷下線,而是進入夾龍縱穀,打算繼續練級。

他根本沒在意自己爬的是什麼山,隻知道是個小山坡,怪應當都在八十五級左右。殺了一會兒,羅恩賺經驗太少,於是幹脆上了山頂。

一上去,他就愣住了。

不回他短信的那個人,不在九茵城內幫好友準備婚禮,竟然一個人在這裏擺攤!

羅恩頓時怒了,他也不知自己突然之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可他就是很生氣!

“騎天小將!你在這裏做什麼!”

沉默。

“喂!”羅恩再喊。

那個人仍然沉默。

自己真像個白癡!羅恩皺眉,憤憤然打算轉身離去,這才發現坐著的騎天小將攤名寫的居然是“春風,再見”。

就像被巨錘重重地捶了一下,羅恩頓時呆了。

他撲上前去,雙手緊緊抓住騎天小將,可是無論他怎麼搖、怎麼喊,那個人如同石頭一般,半閉著眼,不動,也不說話。

“……你們該死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春風得意結他的婚,你該死的在這裏擺什麼攤,說什麼再見?!你把這些東西標這麼低的價是想幹什麼?!每樣1塊錢,不如直接丟水裏!騎天小將,你到底在不在,聽沒聽見我的話,你給我起來!”到最後,羅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喊些什麼了,他隻是有個預感,一個強烈的預感——正如攤名一樣,眼前這個一動不動的家夥是在跟所有的一切告別!

可該死的,這算什麼告別!

羅恩還想再喊,身後卻傳來動靜,他猛地轉身——不是怪,而是兩個玩家。

那兩個人也愣了一下,“喲,怎麼有人在這裏擺攤?”

“可不是,還取了這麼個怪怪的名字!”另一個側頭看了騎天小將的攤子一眼。

“春風?哪個春風?不會是春風得意吧?哈哈,那個九茵城主不是等會兒就要跟水月華結婚了?”

“嘿嘿!看來咱們偉大的城主大人挺花的啊,甩了一男的又娶一女的……”

兩人不知死活地說著,卻沒看見羅恩的眼睛越來越紅。

“給我閉嘴!”憤怒地大吼一聲,羅恩拔劍,二話不說向那兩人砍去。

……

拚命地砍,不管已經用去多少藥水。

不去管自己的眼睛變成了真正的紅色——PKer的顏色,遊戲裏被玩家唾罵、嫉恨的顏色。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隻知道絕不能讓那些可惡的家夥有機會靠近身後這個人,不能碰攤子上的東西!

係統公告:春風得意和水月華的婚禮將在3分鍾後舉行,宴席設在……

羅恩微微喘氣,死死盯著仍然一動不動的騎天小將,完全忽視掉地上的兩件小極品裝備,那是剛才那些家夥回複活點之前爆出來的。

你們兩個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不是為了他甘居副位,連找到最好的煉製材料也會留給他的嗎?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離開,為什麼要說這句“春風再見”,到底為什麼?!

疑問一個比一個重,一個比一個沉,而羅恩隻能在心裏喊、心裏問。這就是自己一直視為目標的兩個人嗎?眼前這個懦弱的家夥,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超越的那個人嗎?

真是笑話……

可羅恩來不及笑。

眼前的光一下子黑了。

羅恩呆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竟是被擠掉了線。

遊戲裏的常事,卻是讓他最痛恨懊悔的一次。

等羅恩狼狽地再一次登錄,已是半個小時之後。

春風得意已經拜過天地,山坡上的那個人,已經不見。

羅恩名片夾裏原本亮著的那個名字,已然消失,而且是——

永遠。

對於九茵無雙,羅恩從來沒有過歸屬感,可是他也沒想過,自己會有與九茵無雙為敵的一天。

國度裏的三個月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老的玩家一批批離開,新的玩家一批批到來。

九茵無雙的許多成員隻知道有個叫羅恩的小子成天跟自己幫派過不去,與幫主(城主)春風得意更是處處作對,但他們不知道這種情形出現的根由,甚至不知道這個實力與春風得意相差無幾的劍客曾經還是九茵無雙的普通成員之一。

而他們不需要知道幫主和羅恩之間發生過什麼,他們需要的,隻是九茵無雙的庇護,在執行幫主號令的同時,向春風得意拿到應得的報酬。

國度正式運營已有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裏,羅恩與春風得意見麵的次數甚至比以前還要多。

國度公測的最後一天,春風得意娶得美嬌娘;而同一天,騎天小將刪了號。

羅恩發信去質問那個拜完天地,正宴酬賓客的人,問他為什麼要背叛騎天小將,結果致使那天的婚禮提前結束,自己更被春風得意不斷地糾纏。

羅恩不明白,春風得意為什麼會認定自己知道騎天小將的下落。

那個人什麼時候再回國度?真好笑!他怎麼會知道!與騎天關係最密切的是春風得意,而不是他羅恩!

騎天為什麼會刪號?這問題問得更好,真是好到極點了!

看到春風得意一臉迷茫又焦急的樣子,羅恩隻想一拳打過去。

而春風得意卻對羅恩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煉製阿萊麗的那塊青牛角,就是你寄給我的!

水月華也在私底下找到羅恩,問羅恩是不是喜歡騎天小將——騎天小將其實是女生——這是水月華的固執。

瘋了,這世界的人都瘋了。

每天都是瘋狂地練級,比以前更瘋狂的練級,卻一天比一天感到茫然,一天比一天疲憊……如果騎天小將和春風得意那樣的關係也會出現放棄和背叛,那這殘酷的遊戲,到底還有什麼值得留戀?

現在仍能記得當時與騎天小將初見的情景,自己是何等的渺小,而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人,又是何等的神采飛揚。

在參天林內已不會再迷路,可是當初掏盡身上銀子,說要對他進行“投資”的家夥,已經如懦夫一樣逃離國度。

如今的國度,羅恩隻有等待,等待一個逃跑的人重新回來給他答案。

這樣的機會何其渺茫。於是羅恩也盯上了春風得意,他知道,如果那個人還會回來國度,必定將出現在春風得意身旁。

半個月後,羅恩在參天林“散心”的時候,遇到一個一臉迷糊,明顯迷了路的小丫頭。

羅恩之所以會記得她,正是因為那丫頭花了三個多小時在參天林裏轉圈,其中三次經過他麵前。

他不禁想起自己二十級時遇到的那個人。明明是不同的相貌,不同的性別,不同的年齡,卻都是一臉迷糊。

收集了一大堆紅頂鶴的蛋,又瘋狂地將等級衝到一百二十二,太陽落山時,羅恩已是疲憊到極點。

國度夜裏的草原,月亮皎潔如銀,那麼寧靜,寧靜得讓人感到寂寞。

一點橘紅的光出現在前方,羅恩知道,那光屬於一頂迎接客人的帳篷,國度裏有許多那樣的帳篷,它是玩家們離線時不可或缺的東西。

羅恩已不想再前行,於是他迎著油燈走了過去。草原的風真大啊,仿佛再來一陣狂風,就能將那頂又破又小的帳篷吹跑了。

羅恩一眼就認出坐在帳篷門口的小女生正是自己白天在參天林見到的那一個,然而白天還是一臉迷糊的丫頭,此刻卻是一臉狡黠地望著他——就像看一隻待宰的羊牯。

當時的羅恩,並沒有想到自己會跟帳篷以及帳篷的主人產生什麼糾葛。

而那些糾葛,則屬於另一個故事——

國度裏,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