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麻煩不斷
天龍門
“砰砰砰……砰砰砰……”
猛烈的砸門聲響起,有些似曾相識的錯覺,冰雪懶洋洋的問了聲:“辰峰,又出什麼事了?”急成這樣!幸好不是落秋院的門,砸壞了不需要她掏腰包賠。
“大哥被人打成重傷了!冰冰,你洗澡洗好沒有啊?”要不是因為冰雪進去之時說了聲她要洗澡,他早衝進去把她抗出來了。
救大哥要緊,事後隨她要打要罵要毒,他也認了!
“是龍門主傷他的?”冰雪慢條斯理的問道。
“厄……好象不是!是天龍門的人發現他倒在山腳下,把他抬上山來的!龍嘯乾正在替大哥療傷!冰冰,你快點啊!”辰峰都快急瘋了,偏偏太監急死,皇帝也不急。
“砰砰砰……砰砰砰……”
依舊慢吞吞的沐浴,冰雪似乎一點也不著急:“既然龍門主正在為他療傷你急什麼,有龍門主在,他內力深厚非常,相信辰嶽不會有什麼事。”有事不是更好,省得他囂張狂妄過頭,連什麼叫“天高地厚”都不記得了。
什麼事是他可以管,什麼是他不能管的都不知道,不長點記性怎麼行呢?
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被人在天龍門山腳下發現了,不知道他是自己自動跑下山的呢?還是被人打傷之後丟下山的呢?
不管如何,先把他的傷勢放一小會兒,若他有命的話龍嘯乾就救的了他,若他無命的話,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心中如此作想,可身子不聽使喚的站了起來,跨出浴桶,快手快腳擦幹身體,穿戴好打開門。
門才開啟一條細縫,辰峰就二話不說的伸手來抓冰雪的胳膊,又想故技重施的將冰雪抗上肩膀直接往目的地奔去,可惜這次冰雪已有防範,他又怎麼可能得手的了呢?即便他的身手今非昔比,也不是冰雪的對手。
“辰峰,第一次犯錯可以得到諒解,若第二次……”冰雪上當一次可以說是無知,若再上當一次,不就是愚蠢了?
要冰雪承認自己愚蠢,豈不是要她低下她高傲倔強的自尊心,那比要她命更決不可能!
辰峰心中一寒,即使他再笨,也知道冰雪在說些什麼,大哥的安危很重要,可許涵盈的生命也很重要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該如何抉擇呢?
唉!
不管了,先把涵盈放在一邊,以他長期以來的觀察,隻要他乖乖的聽冰雪的話,不出去闖禍,相信她不會怎麼為難她的。
“大哥真的傷的很重啊,連龍嘯乾都說棘手啊!冰冰,你……”辰峰話還沒說完,就被冰雪突如其來的凝重臉色嚇了一大跳。
“在哪裏?”連龍嘯乾都說棘手的傷勢會傷成什麼樣啊?
辰峰手指往龍嘯乾住處一指,說道:“在龍……”又是話沒說完,冰雪早已扯住辰峰衣角快步向龍嘯乾住處走去,等辰峰把話說完,黃花菜都涼了,還需要救人嗎?直接收屍算了。
還沒走進龍嘯乾的房間,就聽見驚天動地的號啕大哭聲源源不斷如黃河之水般傳出,聽的冰雪心理遏製不住的一陣煩躁。
“嗚……辰嶽大哥,你為什麼會這樣啊?嗚……辰嶽大哥,你快醒醒啊!娟兒在這裏,你聽的見我說話嗎?嗚……辰嶽大哥,你醒醒啊!嗚……辰嶽大哥,辰嶽大哥,嗚……是哪個狠心之人下的這等毒手啊?嗚……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啊,辰嶽大哥……”範麗娟哭哀傷不已,整個人跪在辰嶽病榻前號哭不止,幾進哽咽斷氣而死。
龍嘯乾聽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心中雖憐她對辰嶽一片癡心,可如此啼哭不止的女子,對於象他等做大事之人,若是身邊有此等女子為妻,隻怕沒有死於與他人決鬥中,就先死在自己妻子的眼淚中。
他方才為辰嶽療傷之時,範麗娟就在一旁哭哭啼啼個不停,幾度騷擾的他差點走火入魔,而辰嶽也因此故而得不到及時的治療,傷勢越來越嚴重,下手之人的內力深厚異常,甚至在他之上,所發掌力更是一點一滴滲透出來,不是在一瞬間致命的,就因為如此才給了辰嶽逃回的時間,也正是因此使他的傷勢越發嚴重。
但幸好的是,辰嶽內力深厚非比尋常,不尋常到他也探測不出他的內力有多少深厚,他此刻的內力宛如萬丈深潭般,不知到底哪裏才是他的底限,或者,他根本沒有底線可言。想不到短短幾個月不見,他的內力竟有如此突飛猛進的進步,如此驚人的進步究竟為何,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以他現在的情形看來,如此深厚的內力斷然不是憑借他自己的本事練成的,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得到相當於一甲子功力惟有——
天心丹!
林家廬的天心丹!
當年林家廬老廬主在泰山之頂的殊死決鬥中喪生,原本興盛一時的林家廬因此而敗落,幸虧林夫人是女中豪傑,在喪夫失子的巨大哀痛下還獨自一人頑強的支持林家廬。照常理來說,失去頂梁柱的林家廬是不應該引起其他武林中中的注意的,畢竟林家廬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了。
若非為了一顆“天心丹”,為了江湖傳聞服下“天心丹”可以增加一甲子功力此等無稽之談之事,林家廬這十幾年來也沒有如此多的風風雨雨,也不會在無數風雨中搖曳,最後好不容易把長子拉扒大,好不容易撐住了十來年,本以為兒子長大有依靠了,誰知她自己也油盡燈枯而死了。
盡管林夫人死了,可這些年來瘋狂到林家廬去盜取“天心丹”的人並沒有因此而減少,隻可惜林夫人死前將“天心丹”藏匿的極為隱秘,聽說連如今林家廬的廬主林正宇也找不到“天心丹”的下落,他也想服下世上唯一一顆“天心丹”練就絕世武功。
一顆不知道是否真有其效的“天心丹”,害林家廬到如斯境地,昨天在宴會上見到林正宇,他雖然穿戴的神采熠熠,可眼底的頹廢和沮喪卻瞞騙不了他這老江湖。
唉!
把一切的希望都壓在一顆找尋不到的丹藥上,年輕人就是少不艮事啊!
難道林家廬的“天心丹”被辰嶽吃了?
他從未去過林家廬,怎麼可能得到“天心丹”呢?
若不是借助“天心丹”的威力,那會是什麼呢?
難道……
可能嗎?
冰雪和彤守真的可能是嗎?
若真是,她們也斷然沒有理由拿那樣貴重的藥送給辰嶽啊!
以冰雪的智慧和高瞻遠矚,她不可能猜不出辰嶽有多大的潛力,將來會給她造成多大的威脅,她不可能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啊!
難道,傳聞是真的?
可看昨天白天的情形,冰雪對辰嶽的神情相當冷漠,辰嶽對冰雪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以這兩人的性子來看,若是他們之間真的有情,又被傳的那麼不堪,隻怕早就鬧的天翻地覆的做給所有人看了,豈會那般鎮定自若。
“範姑娘,辰嶽少俠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唉!龍嘯乾一向都是快意恩仇之人,曾幾何時做過安慰人這等婆婆媽媽的事情啊,即便是過去少年之時,他也不曾見他的摯愛掉過一滴眼淚,她總是會細心的為他打點好一切,不給他增添一絲絲麻煩,讓他對一切都感到舒心愜意,煉顏,他的愛妻,他心底最深沉的傷痛啊!
房間裏不少名門大派之人傻忽忽的看著哭的哀傷悲痛異常的範麗娟,心中感慨萬千,人生得一知己足以,辰嶽得到如此紅顏知己不好好珍惜,卻和自己那個其貌不揚的妹妹勾勾搭搭做出亂倫卑鄙之事,他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啊?
瞧瞧範姑娘,從他被抬回來之時一直哭到現在,哭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而冰雪姑娘卻遲遲不見人影,辰峰少俠去請人都好一會兒,怎麼還不見人影啊?
莫非她怕被人說閑話,知道什麼叫廉恥而不敢出來見人?
咦!
不對啊,他們昨天不是一起出現的嗎?
“嗚……”
冰雪細眉不自覺的微微擰成結,辰峰心理一陣發慌,冰雪似乎生氣了,貌似是因為屋子裏範姑娘哭的太起勁所為,說實話,自從上次一事後,他也挺煩範麗娟了,現在大哥還沒事,她就哭成那樣,要是大哥真出了什麼事,那她還不……
雖說她對大哥是赤誠一片,可如此喜歡哭鬧的姑娘,隻怕大哥還沒喜歡上她,就被她煩死了吧!
冰雪慢吞吞的走進房間,腳還沒塌進屋子,屋子裏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陣透骨寒意,跟在她身後的辰峰感覺更是強烈,可他不敢躲一邊去取暖,冰雪的性子他又不是不清楚,不躲還好,一躲就真的要倒黴了。
哭的昏天黑地的範麗娟遲鈍的感覺到冰雪的來到,除了冰雪,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散發出如此強烈的寒意沁入心扉。今天她在天下群豪麵前大大的露了一番臉,等辰嶽醒來,必然會知道她對他的癡心一片,比起冰雪待他的冷酷無情,相信他會知道誰才是真心一片對他的。
“嗚……辰嶽大哥,嗚……”
“丟出去。”冰雪冷冷的吩咐道,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的緩步走向辰嶽。
“啊?”辰峰一呆,他耳朵出問題了嗎?
冰雪叫他把範姑娘丟出去?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一個弱質姑娘丟出去?
範麗娟哭聲一窒,冰雪居然叫人把她丟出去?但心中卻隱隱冷笑兩聲:如此不知韜光養晦的女子,她以前是太笨了才讓她把辰嶽大哥搶走的,現在她學聰明了,不會再象過去那樣傻忽忽了。
冰雪還沒走到辰嶽床邊,瞧見範麗娟還趴在那兒要死要活的哭個不停,臉色微微一沉,轉身疾步走出門去。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尚未明白過來,就看見辰峰如一堵牆般擋在冰雪麵前,嬉皮笑臉的讒笑著,一手一甩,隻聽見尖銳驚慌的嬌音嘹亮,原本趴在辰嶽病榻前號啕大哭不止的範麗娟已經被丟出門外摔了個狗吃屎。
“嘻嘻!冰冰,已經丟出去了,你可以給大哥醫治了吧?”辰峰早就知道冰雪的脾氣不好,沒想到她脾氣差到連自己結拜大哥死活都不管的地步。可有一點他很奇怪,平常冰雪脾氣再怎麼糟糕,至少在眾人麵前也會收斂一些,可今天她的表現實在有些反常啊!
好快的速度!
龍嘯乾心下大驚,原本他懷疑冰雪與彤守是冰焰山莊之人,而且地位非凡,而冰雪對辰嶽有著不為人知的感情,才把冰焰山莊最神聖的靈丹妙藥“赤焰磷丸”給辰嶽服用,使他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可如今瞧見辰峰的武功也飛速進步,由方才他阻攔住冰雪去路的一下子看來,他如今的身手遠在伯山之上,天龍門上下的弟子中,怕沒有一個是他對手,而許家堡許進許義兩兄弟加以時日也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為什麼辰嶽辰峰彤守進步許多,而冰雪似乎仍在原地徘徊,以她的資質不應如此才對啊!
他在很早之前就仔細觀察過了,這四兄妹皆是難以一見的武學奇才,尤其是辰嶽與冰雪更是百年難得一見,辰嶽筋骨奇佳,冰雪蘭心惠質,可為什麼他們四人的武功進步速度相差如此之大呢?
但不管怎麼說,冰雪處理麻煩的手段實在讓他大開眼界,直截了當的做法往往是很多人顧及各方麵原因而做不到的,即便那是最簡單最方麵的方法,可她不但成功的做到了,還做的那麼果決,沒有絲毫的猶豫。
不是他沒有同情之心,實在是姓範的小姑娘太會哭了,若再讓她哭下去,不知會不會把天龍門整個淹了呢?
屋子裏其他的江湖豪傑各個臉色大變,他們真不敢置信辰峰會把範麗娟丟出去,更不敢相信龍門主對此居然半點表示也沒有,一臉的漠然,似乎對此不甚在意。
簫少及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五位女子默默無言的望著冰雪與辰峰,似乎對方才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為所動,又似乎一切皆在他們預料之中一般。
冰雪冷冷的凝視真辰峰,眼底有一絲絲的稱讚,他越來越懂得人情世故啦!
慢慢轉身回到辰嶽病榻旁,單手扣住辰嶽脈門,闔眼細細診斷,不一會兒,她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抑製不住的驚詫,仿佛看見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一般,猛然回首怔怔的望著龍嘯乾,望的他心理隱隱發毛,那審視而置疑的眼神如同最鋒利的寶劍般,一劍刺入人心最黑暗最隱晦的一麵,使其徹底暴露在陽光下,挖掘出人性最卑劣的一麵,使其在世上再無立足之地。
“龍門主可否讓小女子把一把脈?”說的是問句,可那命令的口吻絕對不是相問的口氣,此刻的冰雪麵對龍嘯乾,臉上眼底再無一絲過往的尊敬或者謙卑之意。仿佛她有確實的證據可以證明傷害辰嶽之人必是龍嘯乾無疑。
簫少淡定的眼神悄悄一緊,幸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冰雪與龍嘯乾身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不然一定覺得奇怪。
龍嘯乾眼底閃過幾絲掙紮之色,冰雪高深莫測,先別說她是否有著絕世的武功,就憑她出神入化的用毒之術,想要殺他易如反掌,雖然他與辰嶽受傷之事沒有一丁點關係,可她看他的那種隱含著濃濃恨意的眼神卻讓他不寒而栗。緩緩伸出手,龍嘯乾麵色詳和,他在賭,賭她會不會殺他。
寧靜的替龍嘯乾把完脈。冰雪回首時陰冷的掃了辰峰一眼,凍掉他眼底的懷疑與仇恨之火,免得他自掘墳墓找死還把不相幹的人連累進去。
取出隱隱閃光的金針,冰雪動作利落的扒下辰嶽身上的衣衫,那熟練的動作仿佛她早已扒過千百萬次,隱隱赤紅色掌映映在辰嶽胸口,冰雪冰冷的掃了那掌映一眼,眼角餘光瞥過辰嶽的臉龐,詫異之色微顯,手起針落,一支支金針不偏不倚的插在辰嶽身體各大穴道上。
“嗚……辰嶽大哥,我……”範麗娟好不容易從冷硬的地上爬起來,手腳並用的爬進房間,想再次撲到辰嶽病榻上號啕大哭她的委屈一番。
冰雪臉色一凝,手上金針一挺,不在往下紮,辰峰越來越聰明的學會了察言觀色,當下反手一抓,再次把範麗娟丟出門去,動作之快,屋子裏的人眼見同樣的事情在自己麵前發生第二次卻毫無出手的餘地,有的深深惱怒,有的極為驚詫,有的心懷不滿,更有甚者眼中透著強烈的恨意,似乎自己被小自己成名江湖幾十年的晚輩比下去是奇恥大辱。
“砰”
再一次響聲,告訴範麗娟一個悲慘的事實,她又被辰峰丟了出來,雖然辰峰的力道控製的很好,隻是把她丟出來,沒有弄傷她,也沒有摔疼她,可如此恥辱她怎麼承受的了啊!她一個姑娘家,今天被人兩次三番的丟出來,若她不能讓冰雪給她當眾道歉,她還有何顏麵在世上活下去啊!
冰雪臉色恢複正常,手中金針恢複下手如神,傻瓜都知道她在施針救人之際最討厭別人打擾,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範麗娟騷擾,心中厭煩之翻蹭蹭上升,即使臉色恢複如常,可眼底的不耐煩卻越來越明顯,氣息也悄悄紊亂。
為什麼?
為什麼一個喜歡哭哭涕涕不止的女人會給她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
她怎麼了?
事情不應該這樣子的才對啊?
可是,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應該”、“不應該”的,既然發生了,就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任何人否認的,因為否認是無法改變事實的,冰雪也不是一個會活在自我欺騙中的人,若是她懂的一絲一毫的自己騙自己,冰雪也不會是今天的冰雪了。
施針完畢,冰雪緩緩掏出懷中一枚赤赫色的丹藥塞如辰嶽口中,然後眼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辰嶽的臉看,似乎在研究什麼極其有意思的事物,眼中的煩躁悄悄被趣味所取代。
她在做什麼啊?
所有人一呆!
不知何時,範麗娟再次悄悄爬回房間,這次她學聰明了,乖乖的沒有出聲,但一時的沉默不代表永遠的沉默,一時沉默是為了等待時機,等待一擊擊中的時機。
一刻鍾過去了,冰雪在研究,辰嶽沒有醒。
半個時辰過去了,冰雪在研究,辰嶽沒有醒。
一個時辰過去了,冰雪還在研究,辰嶽卻醒了。
目光淡然,四目相對,沒有半點溫情,有的隻是一片淡然的冷清。
望著辰嶽冰雪癡然相識的目光,範麗娟心理刀絞一般的疼痛,嫉妒破牢而出,衝毀了理智的枷鎖,而辰峰在此時又好巧不巧的幫了她一個大忙。
“冰冰,你在研究什麼啊?我等的都快睡著了,你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嘛!”辰峰哈欠連天的說道,她和大哥到底在做什麼啊?
辰嶽冰雪兩個人都沉默著,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給人一種他們兩個早已石化的錯覺,仿佛他們是兩座相連的雕塑,命運相連,不離不棄,卻又相對而立,似水火不容,似情深意切。
一切的可能,一切的似乎,都沉浸在無聲的沉默中,對也好,錯也罷,他們都選擇沉默,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自己心理想要的是什麼。
“可能是因為冰雪姑娘昨天晚上和簫少聊了很久,所以今天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吧!簫少,您和冰雪姑娘似乎有些交情,不知二位昨夜深談許久,在聊些什麼?”範麗娟低聲道,聲音雖輕,可口齒清楚伶俐,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辰嶽黑眸中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厲光,嗜血之氣令他體內的嗜血分子蠢蠢欲動,冰雪早已察覺他的異常情況,可惜現在她正興趣濃厚著,濃厚著他的長相與胸前的手印,其他事情簫少自然會去處理。
身為侄兒,怎可以不替自己姑姑分憂解勞呢?
如此蠢笨的女子也有,簫逸是她得罪的起的嗎?
人家可是天下首府啊,而飯桶不過是個小小的土財主罷了,得罪了簫少,她不怕飯桶活活打死她呢?
這是不是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方才一臉困頓不已的簫少懶懶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緩緩道:“唉!昨天忙了一晚上,龍姑父,侄兒先行告退了。”話一說完,簫少抬腳便走,曖昧不清的神色給使人浮想聯翩。
姑姑對自己的名節向來不甚在乎,可對於那些膽敢褻瀆她的人出手絕對不會手軟,不管傳聞與事實是否相同,以姑姑的作風必然會殺了辰嶽,可如今她卻什麼舉動也沒有,甚至還一次又一次的救治他,若不是姑姑真的對辰嶽有意思,就是姑姑另有目的,不管怎麼樣,他隻要成全姑姑就行了,既然姑姑要毀了自己的名節,那他就“好心”一點,幫姑姑徹底描黑一些就是了,反正她知道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就行了。
天下人可以得罪,但姑姑絕對不可以得罪!
這是他懂事之後就深深明白的真理!
龍嘯乾狠狠一怔,所有人更因簫少一句不承認而默認的話大吃一驚。
簫少?!
冰雪?!
辰嶽?!
範麗娟氣的胃疼,她沒想到冰雪不但成功的勾引了她的辰嶽大哥,連天下首府簫少也因她而神魂顛倒,方才流露出那一絲絲的痞態著實令人驚詫萬分。
昨夜,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啊?
本來她隻是想趁著夜黑風高偷偷溜過去瞧瞧辰嶽的,如果成功的話,或許她還可以和辰嶽他……誰想她回撞到冰雪和簫少的醜事,本來她想湊進點聽清楚他們說什麼的,可惜冰雪似乎懂武功,她不敢靠的太近,免得被發現了蹤跡。冰雪當日見她跳河可以狠心的見死不救,枉顧他人性命,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若是被她發現了蹤跡,隻怕她會殺她滅口,而如今她當著龍門主許堡主等江湖群俠之麵說出此事,她必然會有所顧及,想來就不會對她下毒手。
鄙夷蔑視不屑的目光紛紛投向冰雪,看的辰峰火冒三丈,恨不得衝過去把他們一個個暴打一頓,看他們還敢用那種眼神看冰雪不成!
想不到範麗娟姑娘是如此一個攻於心計、心狠手辣之人!她身為女子,自當明白名節對女子來說是第二生命,當日若非她放出風聲,怎麼會使冰雪名節受累,也順道毀了彤守的名譽,而今,她當這如此之多的人說此事,分明是想致冰雪於死地!
難怪守妹一直以來都不喜歡她!
如此心腸歹毒之人若真做了他們大嫂,他們四兄妹豈不是要被她活活害死!
原來這就是他們昨天晚上睡的特別沉的原因啊!
辰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可心底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燒,燒的足夠把整個天龍門外加許家堡燒毀了。
簫逸!
好!
好的很!
“你站住!”辰峰一聲怒喝,喝斷簫少的去路,身形一閃,擋至簫少麵前,“你把話說清楚,你……”
“辰峰少俠要簫某說什麼?”簫少笑的溫和有禮,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怒容。
簫少不生氣,可不代表他身後的五位女子會容辰峰欺負到她們主子頭上,看似隨意的走幾步,其實是按照五行方位將簫少嚴密的保護起來,任辰峰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動簫少一根毫毛。
“簫少為何不留下來把事情說清楚再走呢?”範麗娟落井下石道,眼底閃現出陰險妒忌的光芒,可惜這抹光芒怎麼逃的過有心人的眼睛呢!
簫少縱橫商場多年,無數自命是老商人的老狐狸都栽在他手裏,他又怎麼看不出來範麗娟心理打什麼主意呢!若非姑姑沒半分表示,否則別說他了,即便是他身旁的五行饒的了她才怪呢!
屋子裏一派寂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簫少與冰雪身上,偶爾也瞄範麗娟幾眼。
龍嘯乾心中不停猜測,簫少與冰雪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可他們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呢?方才簫少說話時的口氣眉宇間流露出的態度跟平日的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樣,究竟是什麼樣的因素讓他在短短一夜時間裏改變如此之大的呢?還是,他本性中就有如此一麵,隻是他一直隱瞞的很好,不叫他發現呢?
冰雪依舊自顧自的審視著辰嶽的臉,仿佛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興趣。
簫少劍眉不挑,笑的溫和:“辰峰少俠,有資格問的人都沒有問,你有什麼立場問呢?”一句反問,算是從側麵肯定他與冰雪關係非比尋常,態度是那麼的狂妄囂張。
範麗娟猛的一抬頭,喜色難以掩飾的顯露於眼底,叫辰峰無意中看的正著,而五位女子中也有兩個瞧見了。
“二哥?!”一聲清脆之聲,彤守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笑嘻嘻的望著辰峰,雙手往兩邊一靠,硬是將把簫少保護的水泄不通的五行分於兩旁,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讓一讓,讓一讓,借過借過!”
“守妹?”辰峰微微詫異,那五個貌似身手不凡的女子為何會乖乖受守妹擺布啊?“你方才去哪裏了,怎麼不在房裏啊?”他明明記得先前她進了冰雪的房間與冰雪一同沐浴,可後來他去找冰雪時就沒有看見她了。
“肚子餓,覓食去了。”說著,彤守從懷裏掏出一塊杏仁酥塞到辰峰手上,“味道不錯,你嚐嚐啊!我聽說大哥受傷了,怎麼,沒事了吧?”
“沒事!隻……簫少,你不是要走嗎?怎麼又不走了?”辰峰接過杏仁酥,剛想回答彤守的問題,卻吃驚的發現方才急著要走的簫少筆直的站在彤守身後,雖然他的神色很正常,可他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眾人一聽,也詫異的望著簫少,似乎覺得他不為所動的眼底流動著異樣的光芒,龍嘯乾心底更是詫異連連,守衛在簫少身旁的五個女子從她們的步法和吐息來看,身手必然不差,為什麼方才彤守輕輕無力一下就把她們的陣形全部打亂了呢?
簫少與冰雪彤守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
不然五位女子不可能如此順從彤守!
彤守斜眼一挑簫少,硬邦邦的問道:“二哥,他怎麼了?”口氣甚是不馴。
“他……”
“昨夜簫少與冰雪姑娘談天說地,相談甚歡,可為何今天卻如同不認識般,見麵也不打個招呼?”辰峰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別有心計的範麗娟將話搶了過去,“難道昨夜二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