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能這樣,水娘不願意誰也不能逼她……”
“啊……救救水娘啊……”
“可惜,我帶的金條不夠……”
“有錢的爺再加點價吧……”
石之彥冷眼看著這幫人,怎麼?他們以為他是特地“買”她回去折磨的嗎?他還不至於那麼無聊吧?!再說了,她跟著他這麼些年了,在這樓裏何曾受過半點委屈。現在,一個個倒扮演起救世的來了。
“十萬!”一個很威嚴的聲音喝住了亂成一鍋粥的眾人,眾人見了那人先是一愣,然後就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山呼“王爺千歲”。
聽聞出價的是王爺,安若水的心中一時兵荒馬亂的,勉強撐出一絲微笑,上前作揖,“王爺千歲!”
寧鈞天讚賞的看她一眼,扶她起身,對著眾人朗聲道:“本王出十萬兩,可有人再加價?”
安若水看了石之彥一眼,見他正要上前,忙開口表態道:“水娘願意追隨王爺。”
石之彥站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再開口,隻是靜靜的盯著安若水。而安若水則低著頭,刻意避開他的眼神。
寧鈞天先是上下打量著石之彥,然後又來來回回的看著他和安若水,最後轉向安若水說道:“那你收拾下,明天一早就隨本王回府!”
“是!”安若水柔聲應道,然後轉身示意歌舞妓上場。
歌舞過後,剩下一些熟客在花廳飲酒,安若水端著酒杯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石之彥那熟悉的身影。強扭開眼眸,嗓音輕柔,“各位爺,今夜可否盡興?”
眾人看見安若水紛紛站了起來,那位古爺很鬱悶的過去拉安若水坐在自己身邊,“水娘你終於來了,咱們都以為今天鐵定見不著你了呢!”
“謝古爺惦記了!”安若水巧笑著落了座,抬手給自己的杯中添滿了酒,才道:“奴家明天就走了,以後說不定再也見不上麵了,總要和大家說聲珍重的!”
“哈哈,水娘就是水娘,做事就是周全!”身邊的男人絲毫不掩飾對安若水的讚賞,隨後他又歎起氣來,“要不是寧王爺忽然出現,可能明天來接你的人是我嘍!唉……”
安若水低低的笑著,目光卻轉向石之彥,見他隻是麵無表情的喝著酒並不看她,不覺的心裏有些失落,他……真的連一絲的不舍都沒有嗎?低頭抿了一口酒,安若水環視眾人道:“這真要走了,還真有些難過呢!”
“幸福才對啊,有人疼了。”石之彥頭也不抬,不冷不熱的來了這麼一句。
這樣的口氣算什麼?!冷嘲熱諷嗎?忽略掉自己心底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安若水笑的花枝亂顫,“是啊,奴家等了這麼久,這才遇個癡心的郎。能不倍感幸福嘛!”
“這麼說真要恭喜水娘了,嫁進王府一輩子就不用愁了。”眾人見她笑的一臉幸福,紛紛對安若水表示慶賀。
“嗬嗬。”安若水笑的彎了腰,然後用手絹遮了臉,做嬌羞狀,“奴家借各位爺吉言了。”
“也不怕悶了,王爺的那些女人會經常陪你解悶的。”石之彥看著安若水帶笑的臉,捏著手中的杯子恨恨的說道。
“嗬嗬,石爺這麼說奴家會以為……”安若水巧笑著走到石之彥的身旁,用足以使男人亢奮的媚惑眼神盯著他瞧,卻又在他的手觸及衣袖的瞬間滿意的抽身離開。
“以為什麼?”安若水背後的眾人接口道。
“以為……”安若水朱唇輕啟,然後是一個華麗的轉身,拋了個媚眼給眾人,才嬌笑道:“以為石爺舍不得奴家呢!”
“哈哈……我們也舍不得水娘呢……哈哈。”除了那個用發紅的雙眼瞪著她的石之彥所有的人都大笑出聲。而安若水則毫不退縮的迎上石之彥閃著怒氣的眸子。
看見沒?大家都覺得好笑呢!嫖客和老鴇之間會有愛情嗎?會嗎?會嗎?那是自欺欺人而已!自欺欺人而已!你已經不騙自己了,我又何必騙自己呢?何必呢?!安若水有些心痛的想著。在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石之彥緊握著酒杯顫抖的手,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嗬嗬,就算各位爺舍不得,奴家也依舊要走的。”安若水輕聲說著,笑的雲淡風清。
眾人聽她這麼說都是一臉了然的笑,換做是誰也不會放著王府不去而賴在窯子裏的。可還是有人不識趣味的問了句為什麼。安若水看著那人笑的風情萬種,“還能為什麼?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唄!”
眾人聽她這麼說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然後就有人推說喝多了頭痛要回去,有人想起家裏八十歲的老母還餓著,有人想起家中還有半歲嬰孩嗷嗷待哺,有人想起家裏鍋上還燉著米湯,一時間,滿堂的人竟散了大半。
安若水看著剩下的人,愣了好久才道:“對不住,各位……水娘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