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我的全部,
是我惟一可以做到的。
也許是我發了瘋,
也許是我抓了狂,
愛上男人又怎樣,
愛上怪物又怎樣,
我隻知道,
我愛的始終都是最初的你,
我惟一的麒麟
——衛非絕
“萬歲……明天一開盤,萬盛集團就是我們的了……”
“萬歲……”
繁忙的日子終於有了最甜美的成果。
君朗集團的內部,辛苦奮戰了數月的幹部們都興奮地歡呼著,因為萬盛集團終於招架不住衛非絕強硬的進攻,所有的股東都開始放出手裏的股份,明天股市一開盤,君朗就成為萬盛的新東家。
想來,江萬崤那隻老狐狸一定很不甘心吧。
衛非絕緊繃的臉龐上,也出現了笑容。
但急促的電話鈴聲卻預兆著不祥,當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管家焦急的聲音時。
“總裁,剛剛收到一封信。”秘書楊蘭突然行色慌張地出現在辦公室裏。
“怎麼了?”
“您看看就知道了。”楊蘭將信遞上前。
衛非絕打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寫著紅字的紙條:衛非絕,想見左君彤,今晚市郊XX處見。
萬盛集團的殺手鐧終於使出來了。
寂靜的天空,半彎的猶如死神的鐮刀的月色,悄悄地由白淨轉變成詭異的色澤,那是緋紅的顏色,如同血一般的顏色。
莫名地,左君彤感到心髒一陣收縮,一種劇烈的震顫在心中激烈地蕩起。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自己的身體裏逐漸地醒來,而自己的血液正在以一種無法形容的頻率騷動著!
是什麼?
眼睛裏,周圍的景色漸漸消失,一片恐怖的紅色占滿了所有的視線。是血,鮮紅的血,噴濺在天空上,把月亮染成紅色;鮮紅的血落在地上,把大地化為血海。
耳朵邊,聽到的不是夏蟬的鳴聲,震動耳鼓的,是從遙遠時空的彼岸傳來的悲哀的嘶鳴與控訴。
即使相隔了數千萬年,流動在體內的血液依舊深刻地記著死亡和血腥,麒麟悲哀的哭泣在時空中永遠不為人知地飄蕩,直到解脫的那一天到來……
消失了整整半年的幻境,又一次出現了,如同噩夢一般出現在左君彤的腦海,占據了所有的思緒。
真實得猶如現實一般的幻境,屬於死亡和悲哀的幻境,如同詛咒纏繞著左君彤。
“不要,不要……”喃喃地輕語,卻帶著無限的恐懼與憤怒,雖然不曾高聲,卻讓所有人感到詭異的森冷。
不遠處,莫名的召喚正一次比一次強烈地呼喚著左君彤。隨著這莫名的召喚,左君彤的額頭漸漸地浮現出一個華麗的金色刻印,在紅色的月光裏閃爍著不屬於人類的五彩光芒。
麒麟的印記終於完全浮現出左君彤額頭的同時,左君彤也感受到了那呼喚的來源,那是同屬於麒麟的信息,一種混雜著悲哀、痛苦以及怨恨的信息。
左君彤不能自已地找尋著那信息的方向,如同被催眠一樣,左君彤以常人無法理解的動作翻出窗外,猛地追隨逐漸遠去的召喚而去……這一次,甚至連守護在左君彤身邊的保護者們都沒有發現。
張克的車子,以最高的馬力駛回預定的目的地時,心中恐懼的色彩依舊沒有任何淡化的跡象。雖然不曾看到左君彤是否真的追過來,但口袋裏用來吸引那個被主人稱為麒麟後裔男子的誘餌,那顆血色之眼卻一直在散發著可怕的溫度,而且溫度還在上升中,這似乎預示著飛馳的汽車後正跟隨著麒麟的後裔。
“吱……”刺耳的刹車聲,猛然在靜寂的夜空中響起,張克的車在瞬間停了下來,而在他停車的同時,一條人影以一種人類無法達到的速度趕了上來,並出現在車尾。
額上閃爍著金色刻印的左君彤,來不及有進一步的動作,就被突然其來的力量鎮壓。
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味道和粉塵,正是這種味道完全壓製了左君彤的行動。
走下車子,驚魂未定地看著全身無力軟倒在地上的男子,張克才發現自己的襯衣已經被緊張的汗水浸了個濕透。
“麒麟最大的弱點就是這個,榴實之果的香味和粉末,麒麟的嫡裔啊,我等你很久了。”黑暗中,一個枯瘦老者的身影走了出來。
“總裁……”黑衣男子立刻獻上身邊的血色之眼。
“這次你做得很好。”難得地,老人誇獎著為自己賣命的部下。
“謝謝總裁。”張克識時務地一躬到地。
“明天早晨你就是萬盛集團的總裁了,我說話算話,現在你就去邀請衛非絕來參加麒麟的血奠吧!”
“衛非絕絕對想不到十年前我設計他入獄,十年後他依舊無法在我手中討到便宜。”老人的笑容在紅月下顯得異常陰森且殘忍,“不管是君朗集團還是麒麟都是注定隻屬於我江萬崤的了。”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在耳朵邊響起的時候,左君彤就意識到自己碰上了大麻煩,想不到自己居然又撞上這個變態的老頭子了。
“你想幹什麼?”身體軟綿綿地被吊在牆上,使不上一點力,難道自己又被打了麻藥嗎?TMD,再被這麼打麻藥的話自己的手腳早晚會廢掉的。
“幹什麼?當然是得到你的血啊!”老人微笑撫摸著左君彤的脖子,手指劃過動脈時,冰冷的殺氣讓左君彤直直地打了個冷戰。
“你這個瘋子……”左君彤無力地罵著眼前的老頭。
“嗬嗬,其實我這個瘋子很通人情哦,難得你將自己的血貢獻給我,所以我讓你見你那個情人最後一麵……”老頭緩緩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你說什麼?”左君彤吃了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讓你見衛非絕最後一麵不好嗎?”老人看著左君彤吃驚的表情,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澤。
“你怎麼知道……”
“哈哈……麒麟的嫡裔啊,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等你的情人來了之後,我再說吧……哦,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了。”老人按動機關,禁閉的大門被打開,衛非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好久不見了,衛總裁。”老人故作客氣地招呼著。
“江萬崤,枉費你堂堂萬盛集團總裁,鬥不過我,居然做出這種不上台麵的事情。”衛非絕冰冷的目光注視著老人冷靜而殘酷的笑容。
“不、不,衛總裁啊,我可是一片好意啊,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小子,才特地把你找來,讓你們見上一麵,要知道這個小子可是無價之寶呢。”江萬崤笑得很自豪。
“哼,你說吧,開什麼條件才肯放人?”衛非絕不和老人兜圈子,直接問著老人所要求的贖金。
“年輕人的脾氣就是急躁,好吧,如果我說,我要君朗呢?”
“拿渡讓書來,我簽字,你放人。”衛非絕早就猜到這個老頭子的貪婪之心有多大。
“衛非絕……”左君彤努力地想說什麼,但是昏眩的感覺卻再一次地湧上來。
“君彤,沒有關係的,君朗並不重要。”衛非絕似乎知道左君彤要說什麼,隻是不在乎地搖搖手,“君朗沒了可以再建一個、兩個,但你卻是獨一無二的。”
“說得好。”江萬崤大聲地讚歎著,但任誰都聽得出那話語中的嘲諷意味有多濃,“來人,把渡讓書給衛總裁簽字。”
一直守在一邊的黑衣男子張克拿著幾張文件走了上去,衛非絕連看都沒有看就直接簽字了事。
“當年我用你那個快斷氣的妹妹換到你為我頂罪,十年後,我用這個男人又換到了君朗集團,說實話,衛非絕你還真是倒黴得很……”
“把人放了吧。”衛非絕不想和這個無恥的老頭子繼續閑扯,他隻擔心左君彤是否受傷。
“嗬嗬……放人?這恐怕辦不到。”江萬崤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可是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麒麟的嫡裔,我怎麼可能放人。”
“江萬崤,你究竟想做什麼?”衛非絕厲聲責問著,但回答他的卻是兩聲輕響——子彈出膛的輕響。
衛非絕站立不穩地倒在地上的同時,鮮紅的血瞬間從他的腿上流了下來。
“衛非絕,十年前,你為了你妹妹替我頂了罪,坐了十年牢;但十年後的今天,我卻不需要你為我頂罪了,因為我會很好地處理你的屍體,簽下渡讓書和情人雙雙殉情的消息,絕對不會讓別人懷疑到我的頭上,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留你一命!”江萬崤笑著,笑得殘酷,笑得無情。
“你,不許動君彤……我外麵也有……安排的……”衛非絕強忍著腿部的劇痛,試圖製止江萬崤的計劃,但這個老人似乎已經不再正常。
江萬崤走到左君彤的身邊,冰冷幹枯的手指再度撫摸上左君彤的脖子,尖銳的笑聲頓時響遍整個大屋,“我不會放過麒麟後裔的,為了尋找他,我用了一生的心血和時間,為了尋找他,我的祖輩們更是搭上了一切,為的就是這血管裏流動著的最純正的麒麟的血……”
江萬崤撫摸著左君彤脖子上的青色血管,“我最喜歡的血啊……”
修剪得如同刀鋒一樣銳利的指甲,劃過左君彤的頸部,鮮紅的血,瞬間噴射出來,江萬崤瘋狂地笑著,然後湊上前,殘酷地吸吮著他期望了長久的鮮血。
但下一秒,老人被狠狠地拖離了左君彤的身邊。
衛非絕用盡全部的力量猛然撲上前,出其不意地將那個已經瘋狂的老人拖了下來,不顧一切地和老人扭打起來,槍支在爭奪中乒乒作響,也不知道是否射中了對方。
倒是那個捧著渡讓書的黑衣男子張克連慘叫都來不及出口,就被流彈掃中要害,橫死當場。
曾經助紂為虐的貪心男子終於死在了他所效忠的主子的手裏,雖然說這的確是個不怎麼樣的結局,但不得不說,這也是報應的一種吧。
但即使如此,誰也沒有發現,江萬崤的口袋裏,掉出的血色之眼,沾上地上的血液後,正悄悄地滾落在一旁。
血,對於左君彤來說是一個引子,對麒麟的嫡裔來說,卻是一把打開枷鎖的鑰匙。
當鮮紅的血從衛非絕的腿上飛濺出來的時候,左君彤就感受到了某種被稱為心碎的感覺。
是的,心碎。
心碎的感覺,和夢中那種濃鬱的悲傷裏所夾雜著的心碎的感覺一樣,千年前所遺留在血液中的心碎的感覺終於在千年後的血脈中重疊了。
“人類……憎恨……人類……毀滅……毀滅……憎恨……人類……”積壓千年的憤怒與仇恨在瞬間突破了一切障礙,麒麟的封印被重疊的心碎感受所引動。紅色的光澤漸漸地在左君彤的眼中泛出,而掉落在一邊的血色之眼也正在回應左君彤一般閃爍著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