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飄來了濃厚的烏雲,雷聲隆隆閃電也劈得“哢嚓哢嚓”直響,如豆般大小的雨點落了下來,砸在破廟的屋頂上,那聲音像似有人站在上麵撒著黃豆。
怕黑又怕閃電怕打雷,佟佳言此刻縮成一團害怕地貼緊牆角,雙手緊撫住耳朵,小腦袋低沉著不敢抬。
突然,黑漆漆的夜雨中出現一個人,舉步艱難地朝破廟裏一步三跌地走著,終於支撐到門口把整個身體都靠在門框上,奄奄一息吃力地從口中吐出:“墨香主……紅花會……會的總舵被……被清狗……”話還沒說完一口淤血從口中噴出。
幾個圍在火堆旁的紅花會兄弟這才發現了他,崔縛急忙起身衝過去扶他:“小兄弟!小兄弟,總舵怎麼了,快說總舵怎麼了?”
手中拖著劍渾身是傷,傷口還流著濃稠的鮮血,加上被雨淋濕了全身,現在看起來像落血雞!忍受著傷口的疼痛,整個人癱在崔縛的身上:“莊親王……的血滴子……血洗了總舵……連陳總舵主也……也死了!我撐著最後一口氣勉強逃了出來……來通知你們,叫墨香主……小!心!”說完兩腿一伸咽了氣,眼睛死不瞑目地瞪著上方。
“小兄弟!”崔縛大吼一聲,痛心地閉上眼睛,伸手緩緩從死亡兄弟的臉上拂過,再一看那死去的紅花會兄弟,睜著的眼睛也閉上了。
本來就看佟佳言不順眼的瘦子,立刻惱怒地拿起劍來直奔到她麵前:“我要殺了你為我紅花會眾兄弟報仇!”舉起劍來就要砍下,突然間就被閃入的一條人影隔擋住,定睛一瞧原來是他們的墨香主。
隻見墨硯竹滿臉的怒容,眼神更是哀傷:“李兄弟,她不是罪魁禍首,她是無辜的啊!我們不應該把她卷進來!”
縮坐在角落裏的佟佳言驀地膝行幾步,趕緊抓住墨硯竹的衣衫,躲在他身後尋求庇護,被李民山這一嚇全身也劇烈地顫抖著,心口那種隱隱的不適感也一股比一股強烈地向她襲來。抓著他衣服的手也越攥越緊,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裏。
墨硯竹感覺到了身後人兒的不對勁,迅速蹲下身:“言兒,你……怎麼了?”此刻,在楓橋那發生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就算是一相情願又如何,隻要她活得開心幸福,得不得到她的心對他來說不重要了。
“沒……沒什麼,老毛病歇會兒就好了。墨大哥……你突然離開怎麼都沒告訴我,害我好擔心。”強忍著不適緩慢地出口埋怨著他。
“我……我……”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轉而說道:“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小心地扶她靠牆坐下,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對著其餘幾人說道:“紅花會總舵被血滴子血洗,這個仇一定要報!但是我們不能拿言兒姑娘來做誘餌,相信總舵主在的話也絕不會同意此種小人行徑!”
“可是……墨香主!她是唯一能逼莊親王就範的人啊!是那狗賊的血滴子殺了我們紅花會所有的兄弟,我要為他們報仇!隻要殺了這個女人,那狗賊一定生不如死!”瘦子李民山忍不住大聲抗議,兩眼仍然憤恨地死瞪著佟佳言。另外幾個較明事理的人都低著頭沒出聲。
“如果你敢碰她!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一道白影一閃,出現在破廟門口,神情陰狠中帶著血腥,話語冷得足可以讓一切事物都冰凍住。
“狗賊!你來的正好,今天我要為紅花會所有慘死的兄弟報仇!”李民山鹵莽地衝上去揮劍就刺,還未靠近站立在門口的人,隻見一個手裏提著血滴子的親衛,擋在他麵前拎起血滴子就要下手。
驀然,“不要!胤祿不要!”佟佳言大聲叫喊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撫住胸口臉色慘白,疾步擋於李民山身前。
隻見那血滴子猛地就要往身前的人頭上套下,允祿趕緊出手相救,血滴子一偏劃過他的手臂,衣袖破碎露出一個滿口牙印的傷疤,那個是她咬的牙印,但是不知為何印痕始終退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