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他忙著指揮查爾巴他們布置新的後花園,上至假山石的石料,下至花圃中的花卉,他都一一親自過問甚至有些還親自去挑選。現在一切都布置妥當,就等他帶著她一起去欣賞這嶄新的花園了。
“穿上鞋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雙眼看著她的腳丫子,淡淡道。
“什麼地方啊?”邊問邊動手穿鞋子,兩眼不時往上瞟一下胤祿。
“……”胤祿緊盯著她不語。
“好了,十六阿哥帶路吧!”穿完鞋子在地上蹦了幾下。
輕微搖搖了頭有點無奈,走上前用手輕撫了一下她淩亂的頭發,拉起她嫩白的小手轉身離開寢室。
被胤祿拉著一路來到後花園的門口,倏地,整個人驚呆了。原本破舊不堪如台風過境的花園,現在整個鹹魚大翻身變得麵貌一新。瞪大了眼緩步走入其中,小嘴也隨著眼前見到的景物一次比一次越張越大。
腳下是用鵝卵石鋪設的石子路,中間的花紋卻是她前幾天在花圃泥土裏所畫的各種汽車的標誌,石子路的兩邊擺放了不少奇石盆景,一路往前在左手邊,赫然屹立了一座用太湖石壘垛的假山,假山頂上有一座尖頂四角飛簷的方亭,其石上布滿了青翠的藤蔓,假山側有一條幽徑石階蜿蜒曲折盤旋至頂端的方亭。順著小徑舉步再向前行,一池秋水映於眼簾,跨池而建雕石欄杆的九曲躍虹橋上,建有一座小亭,亭子中間擺有一張石桌幾隻石凳,池中養有金魚和蓮花,現因時節不對所以隻有蓮花葉子。
看著看著一時間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句來形容新花園的美,飛寅現在隻知道傻傻地笑,跑到東奔到西欣賞著秋天的花兒,觀賞那水中的遊魚,歡笑聲此起彼伏……
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高興成這樣,胤祿淡漠的娃娃臉上也不禁染上了些許的笑容。
奔到十六阿哥身前,緊緊抓住他的大手問道:“十六阿哥,這些都是你布置的麼?好棒啊,簡直可以媲美園林專家了耶!還有還有,你才見過我畫一次這些標誌你就統統記得啊?真厲害!你的記憶力超級棒!”一路拉著胤祿走到哪裏誇讚到哪裏,“真不愧是以後的莊親王府,花園都是一級棒的美,嗬嗬!”一時興奮得忘記收斂,脫口就把府邸說成了莊親王府。
“莊親王府?!”胤祿皺眉緊盯著飛寅。
“呃……這個……這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啦,你能活到73歲我都告訴你了不是嗎,這個……哎呀!是你啦,你以後會襲爵為莊親王啦。好像是在雍正元年,呃……那誰,哦對了!是莊靖親王博果鐸掛了以後沒兒子,然後就把你過繼給他做兒子,你就襲爵做了莊親王了。就是這樣咯。”斷斷續續的把自己記得那些曆史資料上所寫的說給他聽,但跟前兒的男人聽了以後,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靠靠滴!襲爵莊親王耶!再怎麼樣也要笑一個給她看吧,可是親王啊,別人連想都不要想。
可胤祿聽了還是當沒聽見一個樣兒,仍舊擺著那副淡漠的娃娃臉,隻是好像再思索著什麼。
“喂!我說未來的莊親王爺,好歹你也給我笑一個嘛!這可以好消息耶,親王耶!來來來,給格格我笑一個!”小手也輕佻地伸出想去勾他的下顎,奈何自己長的太矮了,跳了幾下也沒勾到。爺爺的!她終於決定放棄。
“有什麼好高興的。”胤祿不屑地說道。
“啥?做親王還不高興?我看是沒什麼事能讓你高興的了。”白了他幾眼搖了搖頭,這家夥是無可救藥了!說他是傲慢吧,他卻對權利金錢統統都不放在心上,說他淡薄名利吧,他又偏偏清高的要命。哎,看來這個大雅之人莊親王是非他莫屬了。
沒什麼事能讓他高興嗎?有!當然有,就是當皇阿瑪下旨把她指給他為福晉的時候,那就是他最高興也讓他從此以後永遠開心的事。
“我說未來的王爺,這新花園落成了,也該來作首詩什麼的慶祝一下下吧?我記得你好像有寫過一首耶?!”挑高眉毛,兩眼直直看著天空苦思冥想起來,“啊!想起來了,叫《題樂誌園》就是寫你新建成的花園的。嗬嗬,暈呀!該不會真的是為了這次舊園翻新所作的吧?你……知道第一句怎麼作嗎?”側過腦袋瞠大雙目緊盯著胤祿。
“安榮全荷聖恩周……”聲音飄渺容顏淡漠,眼神看著遠方思緒仿佛也跟隨他飛入雲霄。
“對對!樂誌園成不外謀!”飛寅替他說出第二句詩,臉色驚喜地看著挺立在身邊眼神卻凝望在遠方的人。
“勺水拳山藏曲折,小亭疏檻足優遊……”越往下胤祿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今天不知為何不用思索詩句就會自己脫口而出,轉過頭來凝視著飛寅,又繼續往下:“野花隨意憑開謝,嘉客忌懷任去留……”
飛寅靠近他身邊輕輕拉起他的大手,溫柔的眸子裏充滿了興奮和驚喜,臉上堆滿了笑容。
四目相對胤祿緩緩道出最後兩句:“大隱須知城市隱,個中容與更何求!”雙手緊握,此時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