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飛無聲地歎了口氣,伸手取過紙包,打開。
那是一小堆白色粉末,西門吹雪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麼,因為七年前,他用了整整一年時間來研究它。
蝕心粉,江湖十大劇毒之首,見血封喉,神仙難救。七年前,青鸞便是死於此毒之下。
地牢
“小東西,你說阿雪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不是的對不對?不然他為何要讓人把這牢房整理得像臥室?他隻是想讓我先冷靜一下,很快就會放我出去了。所以我不能越獄噢,否則他來的時候就找不到我了。”瑩瑩喃喃自語道,“你看,有人來了,一定是阿雪叫人來放我的!”嗬嗬……
咦?她跳起來,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不是她眼花嗎?真的有人來了!
“開門!”侍衛平板地對守衛下令。守衛忙拿了鑰匙開門。
“阿雪叫你們來放我的對不對?”她跳出牢門,興奮地捉住其中一個侍衛問道。
“莊主要見你!”侍衛鐵麵無私地拉開她的手。
“真是的!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她不滿地咕噥道。
不要問為什麼她會這麼沒誌氣,上一刻還流著淚將他恨之入骨,下一刻卻滿懷希望地為他找借口——說沒有恨是騙人的,隻是恨遠沒有愛那麼多。
沐雪樓內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有人想為瑩瑩說幾句好話,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冷眼旁觀。
瑩瑩愣了愣,開茶花會嗎?
“水姑娘,有幾個問題希望你為大家解釋一下!”開口的是曲飛。
神經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不對勁了。她冷笑一聲,為自己可笑的愚蠢。
“首先,請問這簪子從何而來?”他取出簪子放在桌子上。
瑩瑩瞄了一眼,“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可是它是在你的衣櫥內發現的!”
“你說什麼?”她擰了擰眉,“我瘋了才會把簪子放進衣櫥裏!”
“你可記得西門受傷之前被盜走了一支玉簪?”
她瞪大眼望了望簪子又望了望他,“你以為……我就是那個刺客?”
“她的背影與你很像!”
瑩瑩無語,當然像了,她們是雙胞胎呀!
“無話可說嗎?”
冷冷瞅了他一眼,她冷笑道:“還有什麼問題?一次問完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有人蓄意栽贓,她看來是百口莫辯了。
曲飛取出紙包放在桌上,“這包蝕心粉,請問你又是從何而來?”
“哼!這種小毒,我八歲便會研製了!”
“那麼七年前的中秋之夜你在哪裏?”
“家裏!”
“你胡說!”明鸞恨恨叫道,“七年前的中秋之夜你下毒害死了姐姐,你又怎麼會在家裏?”
她淡淡地看了看青鸞,輕諷道:“你姐姐不是好好站在那嗎?”
“你……”
“明鸞!”青鸞將她拉到一旁,“瑩瑩,事情肯定不是這樣的,你解釋啊!”
“有什麼好解釋的?”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西門吹雪。
“你們在心裏已經定了我的罪不是嗎?”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做無妄的口舌之辯呢?
青鸞不語,現在的確所有證據都指向她。
瑩瑩隻是望著西門,“我最後問你一句,信不信我?”
西門的臉色更顯蒼白,他注視著她,久久才開口。一句話,讓她的心徹底冷掉。
“你到底從何而來?”
她笑了,笑得悲愴而淒涼。她發現自己一直在做一場荒誕的夢,夢很美很甜。現在夢醒了,一切重歸現實,而現實,很殘酷。
“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不語,視線由近及遠,兩人相處的一幕一幕曆曆浮現在眼前,他實在不願相信這一切隻是個陰謀。
“押下去!”他閉上眼,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這句話。
她冷冷地望著他,那樣前所未有的冰冷氣息宣告著決裂。
她大笑,笑得瘋狂而放肆,笑得眼淚飆飛,笑得一顆心疼得無法呼吸。
愛沒有結局,緣是擦身而過的流星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