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歸去(1 / 3)

浮生若夢,人的一生卻似做夢般,死的時候卻又開始做著另一個長長的夢,夢完後,便又是死亡,有的夢長,有的夢短,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周而複始,還是一夢,有好夢,自然也有噩夢。有些時候,我們卻要醒來,然後開始新的一夢,這樣的夢才是多姿多彩的。

天音,這美麗的地方,百花盛開,常年日起月落。

今夜,那輪白玉盤又高掛在空,滅雪躺在床上,用雙手枕著頭,他心頭的那陣痛仍複存在,他並不在乎張青或者嶽思庸對他的看法,別人就算罵他是一個薄情或是更難聽的他都不會太在意。有些事,他隻要喝一陣子茶便就那樣過去了。

滅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裏的空氣中始終帶著那股兒清香,總是讓人全身舒坦。這個地方的確是一個異境,如果叫一個人生活在這裏,那便是無憂無慮、輕鬆快活,這裏沒有金錢,沒有名利,這裏的人很淳樸,他們對著感情都很真摯,他們如果有了一份愛,便要讓這份愛天長地久,如果有人品行不正便會送往聖殿,如果有人做出很多有違倫理的事,便要被送往斷生崖,洗盡他們的罪惡。而滅雪,他不合適這裏,他不適合定居,他習慣的是浪跡天涯。

英雄煮酒論劍,滅雪卻煮茶賞月。

今晚,石門又開了,走進來的仍是聖女。

她這次沒有哭,她知道自己已經得不到滅雪的諒解,她現在希望的隻是滅雪能夠開口對她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句傷她心的話,就像最難聽的一個字“滾”她隻要聽到他開口,她就知足了。

“我知道我現在無論怎麼做,你都無法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做什麼嗎?或許我能幫你做到。”聖女的語氣森冷,但是心碎。

這次她已做好了滅雪對她不理不睬的準備,而她卻異常的興奮了。

滅雪淡淡地道,“我現在隻希望這場夢能早點醒來。”

聖女道,“你要辦的事,我做不到。”

滅雪道,“就算你做得到,我也不會要你幫我。”

聖女歎了口氣,聲音嘶啞,她心痛地道,“怎麼連你都不能體會我,你知道嗎,我並不比你好過。”

滅雪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根本毫無瓜葛,現在就請你出去,我需要休息。你們聖殿不是要仁慈麼,該不會讓一個囚禁之人不準睡覺吧。”

聖女眼淚流了下來,她口中吐出一個“你……”字便緩緩地轉過身帶門而去。她根本說不出話話,又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還是一樣,所以她便什麼都沒說。

聖女走後,滅雪歎了口氣,便又那樣失魂地躺在床上,眼微張著,卻沒有睡去。

一個不是你該去的地方,你就一定不要去,一個你不該留的地方,就一定不要留。

這個晚上,這個聖殿卻似乎不太安寧,不時就聽到了刀劍相擊之聲,滅雪這是還是沒有睡去,他的眼迅速地就張開了,他隱隱的感到將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所以他便站到了石窗旁,對著張小三和簫天的那那件小屋喊道,“張小三,蕭前輩,你們能過來一下麼?”

張小三聞聲便走了過來,便問滅雪道,“滅雪大哥哥,你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滅雪道,“你可聽見了這聖殿中似乎有人打鬥的聲音?”

張小三這才仔細的聽了一會,道,“我剛才睡去了,一點都不知道,這微弱的聲音想不到還是逃不脫滅雪的眼睛。”

滅雪道,“你能不能想辦法將石門的那把鎖弄開,我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張小三看了看石門上的那把大鎖,搖了搖頭道,“我弄不開這把鎖,我想那酒鬼可以。”

滅雪道,“我剛才喊了他,卻沒有見他來,卻不知是不是又喝醉了。”

這個時候,一股酒氣撲鼻而來,滅雪又想嘔了,這個時候卻聽見簫天那蒼老沉著的聲音道,“就算我喝醉了,都比你們清醒。”

滅雪道,“蕭前輩快些想辦法將那把鎖弄開,我想出去看看。”

簫天嗬嗬笑道,“怎麼這個時候,你又想出去了?”

滅雪道,“隻要我活著,我就要離開這裏。”

簫天道,“你真是傻的可愛,這麼好的生活你不會懂得享受,偏要回到那個打打殺殺的江湖做什麼?”

滅雪道,“因為滅某是江湖中人,而不是天音之人。”

簫天道,“那你還管這聖殿的事做什麼,如果聖殿被人毀去,豈不是更有利你出去?”

滅雪道,“這事卻與天音無關,若不是我們這些外人平白無故的闖進來,這裏豈不是一直安安靜靜,人們生活的安居樂業麼?而有些人為了一己之私,帶給天音的隻是爭鬥和不幸,他們也是為了要過著自己的生活,所以才把我們關在這裏。”

簫天道,“那麼說這聖殿卻沒有錯,錯的在我們?”

滅雪道,“我想是這樣,所以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裏,我們要離開這裏,而且出去後一定不能將天音一事向任何人提起,就像雷大同一樣,如果說了出去,終究逃不過天音的懲戒。”

簫天道,“這麼說,你要幫助天音?”

滅雪點點頭道,“還是請蕭前輩快點將鎖弄開,我們不能就這麼一直錯下去。”

簫天道,“這鎖其實也關不住你,你為什麼那幾天不走呢。”說著便走向石門,暗運真氣,聚於掌中,“砰”的一聲,那把大鎖被震開,然後那小石門便被打開。

滅雪沒有回答他那句問話,便直直的穿過石道到了聖殿大廳,此刻大廳之上,紅燭高燒,而在大廳靠大門前,一個彪形中年大漢負手而立,他的背後站著一群奇裝異服的草莽,那中年彪形大漢看見滅雪出來,便哈哈笑道,“原來滅雪也在這裏,真是有緣啊,有緣!”

滅雪不認識此人,他冷冷道,“你是誰?”

那個漢子還未答話,聖女便道,“他便是玉魔石成淵。”

滅雪道,“可就是那身懷泣玉天功殺人不眨眼的玉魔?”

石成淵笑道,“我還以為我的名氣如此之小,連滅少俠這種名俠都沒有聽過我的名字。”

滅雪道,“閣下卻是臭名昭著,不想讓我不知道真的很難。”

石成淵道,“我早有心結識像滅少俠這種英雄,可是無緣見到,今日待我將這裏的事一了結,定要好好痛飲幾杯。”

滅雪冷笑道,“可是我不喝酒。”

石成淵一拍自己的腦袋,笑罵道,“真該死,我倒忘了滅少俠是滴酒不沾的,那好我請你喝茶,你看怎麼樣?”

滅雪道,“喝茶倒是一件風雅的事,不過還是要看與誰喝茶。”

石成淵道,“這麼說,滅少俠,你是不肯賞這個臉了?”

滅雪道,“這裏的茶還算不壞,而你卻偏偏帶來那些血腥,糟蹋了這麼美的好茶。”

石成淵道,“滅雪,你總是喜歡管閑事,我到這裏來你也要管,我就不信你能管得住我。”

滅雪道,“我為什麼要管你?”

石成淵笑道,“那麼我就放心了,既然你不管我,何不與我一起拿下這聖殿,找到寶藏便一人一半,秘籍的話,咱們共同研究怎樣?”

滅雪道,“金錢乃萬惡之源,而說到這裏,也見不得有什麼寶藏和武功秘籍。”

石成淵哈哈笑道,“滅少俠難道見識也那麼淺薄,這江湖盛傳的仙山海窟居然沒有什麼寶藏,那麼那些死去的人不就死的太冤枉了。”

滅雪道,“他們的死,滅某沒有絲毫的興趣,我隻知道這裏的確是沒有什麼寶藏秘籍。”

石成淵道,“反正我花了不少的心血,同大夥一起來到了這裏,總不至於空手而歸,那麼就請滅少俠不要相阻。”

滅雪冷笑道,“你們根本就不應該到這裏來的。”

石成淵道,“為什麼?”

滅雪道,“因為這裏能來卻不能回。”

石成淵道,“既然能來,便能從原路而回。”

滅雪道,“如果能回的話,你們最好這個時候去給我跑出去,不然呆會兒一個都走不了。”

石成淵麵色一變,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就知道滅雪不會看著這些事而袖手旁顧的,聽說你有一招飛雪之快劍,卻不知和我的泣玉天功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