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還在清風苑一心一意當著她的小丫鬟,沒有人陪自己說話,珠珠覺得整個人都空空落落的。月光從窗外瀉了進來,流水般打在床頭,回想起月寒溪那個冷冷清清的背影,珠珠更是睡意全無。
隱隱約約的,她聽到院子裏有聲響,似乎是有幾個人在同時說著話。
其中一個說,“四姐新抓來的那個煉妖師長的可真是好看啊,連我都動心了呢。”
“動心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一樣的下場——”
“說不準,四姐下不了手,興許饒了他一命呢。”
說話的人有三四個,討論的主人公自然就是月寒溪。
下場……月寒溪能有什麼下場?四姐最多也就是強娶了他吧,關性命什麼事?!
珠珠聽不下去了,一股腦衝下床,拉開門就朝院子裏跑了過去。“月寒溪他怎麼了?四姐要對他做什麼?!”
石桌前赫然坐了四位容貌娟秀的粉衣女子,本來正在小聲的說著話,被珠珠突然冒出來打斷,紛紛嚇了一跳,有坐著有站著的,還有的就打算趕緊回去了。
“散了吧,都散了吧——”其中一位女子使了個眼色,其他還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繞過石桌,低著頭各自回房去了。
珠珠趕緊伸手拖住那位走的最慢的女子,借著月色仔細一看,那個少女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麵若凝脂,肌膚勝雪,秀發隨意的綰著,上麵插了一根什麼配飾都沒有的白玉珠簪,簡潔而落落大方,頗有幾分不入世塵之感。
“姐姐,你們剛才說的……是不是月寒溪?四姐要對他做些什麼,你是不是知道?”珠珠隻是想知道,她們曆來會對抓來的煉妖師做些什麼事情。
煉妖師和妖精,從來都是不共戴天!
無論妖精多麼喜歡一個人,也不可能把仇人留在身邊的。
那少女眨著眼,似乎在考慮,不過總算在珠珠搖她之前,開了口。她說,“我不是很清楚呢,但是十姐好像聽說了,四姐是想把他的心肝挖出來做藥引子的!”
什麼?做藥引子……四姐要煉藥?
煉什麼藥,為什麼要用人的心來做引子?!
她不是喜歡月寒溪的嗎?怎麼會舍得把他的心給挖出來呢——
珠珠覺得身體有些冷,驀地鬆開緊緊抓住少女胳膊的葉子手,轉身就往長廊的盡頭跑,她要去問一下四姐,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少女在後麵輕聲喊住了她,“二五……”她頓了頓,等珠珠站住,轉過頭來,望著她的眼,一字一字的說道,“二五,你不要去了,去了也沒什麼用的。”
珠珠心裏惴惴難安,惶恐而憂慮,被一種恐懼深深的籠罩著。
她有種預感,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而且很有可能,是與自己相關的。
“為什麼沒有用?”
少女平靜的娓娓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四姐這麼做,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