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客棧裏麵,那個叫寒雲的煉妖師就從樓上走了下來,踩著笨重的靴子,踏在木梯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珠珠小心翼翼的透過袖袍朝外看去,來人一襲淡藍色的素色長袍,洗的幹幹淨淨,和月寒溪身上穿的這一件顏色款式都差不多,但是比起他穿起來卻要難看的多了。發髻上隻插了一根普通的桃木簪子,將一頭長發束在頭頂,別人不知道的話,絕對會把他當成一個可惡的大道士!
珠珠瞅著他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大概也就二十七八歲……修道修仙之人嘛,肯定都是顯得年輕的。
“這麼晚,你上哪去了?”
“沒去哪。”月寒溪淡淡的回道。
珠珠覺得這個煉妖師真的是很討厭,像是對月寒溪有什麼看法似的,總抓著他盤問不放。畫個大圈圈詛咒他,詛咒他一輩子都修不了仙!
寒雲走了過來,視線順著客棧的大堂轉了一圈,現在大家吃過飯都回房休息了,也沒有什麼人在這裏。他忽然抬了抬手指,眼神犀利的掃了過來,珠珠嚇得一頭縮進了衣袖的最裏麵:“袖口裏藏著什麼?”
月寒溪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用掌心向裏托了托,說道:“沒什麼!”
“明明是藏了東西,還敢說沒什麼?”寒雲猛地一下提高了聲音,冷不防靠了過來,一把捉住了月寒溪的衣袖下擺。
珠珠嚇得一動都不敢動,死死的貼著那薄薄的衣袍……
這可怎麼辦?寒雲這個討厭的煉妖師已經發現她了?
她一定脫不了身了……完蛋了!
“師,兄——放手。”月寒溪仰著頭看他,聲音一貫的清冷,卻不容拒絕。聽得珠珠心裏也是涼涼的,還有點悲悲的。
“你這袖袍裏竟然敢私藏了饅頭,怎麼?師兄我剛剛沒讓你吃飽麼?居然敢偷藏東西!”寒雲已經眼捷手快的將那隻糖心饅頭順了過來,原來,他所謂的藏了東西,不是指自己,是饅頭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小命的珠珠下意識的長長鬆了一口氣。
然而,她又悄然屏住了呼吸,覺得,這個寒雲煉妖師未免也太小題大做,周扒皮了!
不就是一隻饅頭嘛,難道還要引發一場饅頭而造成的血案不成?以為在拍無極啊?!
“寒溪啊,你為什麼要藏一隻饅頭在袖子裏?難道這幾年一直都疏於修煉,沒有聽從你師父的話?”這次發言的是那個年紀最大的收妖師,聽他的語氣,他也不願意站在月寒溪這一邊了。
“我在他這個年紀,早就入灌雲洞辟穀,隻有無所修為的人還要靠偷藏食物來維持體係!”寒雲冷冷的在一邊補充著,眉眼間甚是不屑。
辟穀這個詞,珠珠並不陌生。
在清風苑的時候,有些修為高一點的妖精們也都辟穀,一日三餐基本隻服用丹藥,有的連丹藥也不用服用,直接斷食。隻有像她這樣連原形也保護不了的低級小妖,才會餓的頭重腳輕,渾身輕飄飄的,生怕三餐吃不飽。
月寒溪緊緊的閉著嘴唇,一個字也不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