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閔歡已經可以起床,她要跟莫風雲一起去一趟無風穀,不管結果如何,莫風雲要準備些什麼,今天,閔歡倒是空的。
管家瞧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怎麼不好好休息,起來做什麼?”
閔歡看著老管家:“管家爺爺,我已經沒事了,莊主呢?”
“莊主去哪,難道還要向你彙報?”雖然他是救了莊主,可是……哎,他是個女人,一個女人混進莊做什麼,竟然欺騙老實的莊主和管家,這個壞女人。就算她有個孩子,也許可能是莊主的孩子,這讓他老人家很高興,可是,氣還是要生,討厭歸討厭,他不想見到這個壞女人。
“我隻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莊主了……”閔歡解釋,怎麼幾天不見,老管家就變了個人。
老管家看了閔歡一眼,她的身子還是很單薄,臉色也蒼白,看上去氣虛體弱的很,哼……老管家莫名其妙哼了一口氣,有沒有搞錯,他討厭這個女人,可不是關心這個女人,不忍心又瞄了兩眼,老管家轉身就走。閔歡一臉錯愕,看著老管家像個小孩子似地耍脾氣,又想到自己曾經的欺瞞,歎了口氣,慢悠悠的往前走,走了兩步,看到亭子裏坐了一個人,是莫輕言。她見過他沒幾次,是個溫文爾雅的人。
“既然起來了,坐。”莫輕言看見閔歡,淡淡的說。
閔歡走進亭子,坐在莫輕言對麵。莫輕言看著閔歡:“臉色還不是很好,還要多休養。”
“謝謝,一直在這裏叨擾,很過意不去。”
莫輕言淡淡一笑:“何必說這種見外的話。你健康才是我們全莊人的福祉。”
閔歡錯愕的看著莫輕言,莫輕言笑笑,緩緩說道:“三年前,我們在無風穀找到大哥的時候,他身上傷痕無數,全身是血,而且,目不視物。回莊之後,一度以為再也救不回來,沒想到神醫霍冷出現,才將大哥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因為腦中積血,起初依舊看不見,又經過三個月的治療,大哥才恢複了視力,但是卻忘記了那三年中發生的事。我們告訴他,他閉關劍閣,走火入魔,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他或許也對我們的話有所懷疑,可是大哥就是一個不會質問兄弟的人,他接受這一切,然後重新開始。最初的那幾個月中,大哥反反複複夢囈歡兒這個名字,我們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什麼意義,也無從問起。後來,我和幾個兄弟曾經回到無風穀想找到些蛛絲馬跡,那裏被毀的一塌糊塗,想要找也無從下手。大哥醒來之後,夢囈少了,我們也不再追問,或許記不起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他受的傷實在太重,我們不想他重蹈覆轍。”
閔歡淡淡的聽莫輕言說,心裏的悲哀卻濃濃的止不住。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會遺忘,隻是因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已經沒有辦法去責怪,而是要感謝,感謝老天讓他還活著,感謝老天讓他忘記過去。
隻是……“忘記了也好,忘記了才能重獲新生。”閔歡淡淡的說,“他一直都是情劍山莊的莊主,而我,再也不是當年無風穀的閔歡。”
莫輕言目光不離,看著阿寶:“關於落花劍,隻要他願意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二當家!”外麵忽然有門徒過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
“什麼事?”莫輕言回頭。
“管家讓我把這個拿過來給阿寶。”門徒說道。
閔歡看著托盤上的精致糕點和粥,忽然間好感動,風管家根本就是個麵硬心軟的人,心裏這麼掛念他。莫輕言讓門徒把東西端上來放在桌上,阿寶有些哽咽,看著盤中的食物,目光動了動,抬頭麵對莫輕言,此刻,她已經很清楚,什麼對她而言才是最珍貴,最重要的。
不遠處一雙不容忽視的實現射了過來,閔歡抬頭,迎上莫風雲的目光。
莫風雲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阿寶,走近,忽然身子一低,雙手撐上椅子兩側,臉龐湊近阿寶的肩頸。閔歡身子一僵,呼吸頓住。
他的呼吸近在耳邊,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拂過她纖細的脖子,讓她敏感的肌膚都起了層層的細顫。
感受到她的僵硬,莫風雲嘴邊露出笑容,側過頭,鎖著她的目光,低低的說道:“你身上的藥香雖然好聞。不過,以後不要再為我受傷,我會心疼。”
莫輕言看著他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