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她口中那個“嫌帽子不夠高”的男人口氣很衝地對準沈鳳飛,很有遷移怒氣的嫌疑。
“我想了一晚。”沈鳳飛沒有看孟宮成,目光望向遠山。
“我沒空聽你的廢話!”孟宮成的口氣更加冷峻了,他轉身……
“你說的宙斯,其實是指你自己吧!”
“吧”字還在喉嚨口衝擊,沈鳳飛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隻手,一隻本該在孟郎脖子上的手。沈鳳飛自認不是個反應遲鈍的人,但是,直到自己有了窒息的感覺,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那隻鬼魅般的手。仿佛是眨眼的時間裏,他看到了死亡的陰影。然後,他被重重地拋開,他捂著脖子,狼狽地咳嗽、喘氣。
這個孟宮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我警告過你的。現在,從這兒滾出去。”
“我憑什麼要滾?”沈鳳飛努力站直身體,對上那對仿佛來自地獄的陰冷眸子,“我又沒做錯什麼……”他的勇氣在見了孟宮成的掌心之物後消失殆盡,張大了嘴巴恐懼地喘息起來。
“你還有一個機會!”孟宮成轉過身,剪手於背,施施然向來路返回。
他的身後,除了濃蔭匝地,再不見半個人影。
孟宮成來到畫室的時候,臉上盡管不見表情,但還是有了春風的痕跡。畫室裏已經站滿了學員,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潑墨揮毫。
孟宮成一眼望去,隻見孟郎站在自己的畫桌前麵,對著手中的小箋發呆。
並非出自好奇,隻是自己的座位就在邊上,孟宮成慢慢踱了過去,漫不經心地“關注”了一下孟郎手中的小箋,視線頓時如被膠著。
“孟郎:我走了,但我會一如既往,默默地保護著你。沈鳳飛字。”
“想不到沈大哥真的是俠客呢!”孟郎喃喃說著,開始左顧右盼。在審視了畫室裏每一個成員後,她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孟宮成臉上,疑惑、確信、欣然、激動……
“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孟宮成低聲喝斷了她的念頭。
孟郎訕訕地閉上了嘴巴,無趣地移開了視線。會如此精準地猜中她的想法,並且用這般斷金截玉似的口吻對她說話的,隻有一人——孟宮成!功到自然成!
但既然孟宮成不是沈鳳飛,那麼沈大哥會易容成誰的模樣,無時不刻地保護她呢?她費解地皺起眉頭,唉,她怎麼才能識破沈大哥的真麵目,告訴他,她並不需要這種貼身的保護啊!
是夜,孟郎結束了晚間故事,推門而入,門內一燈如豆,窗外月華如水,孟宮成手執書卷,秉燭夜讀,書香盈屋,溫良滿身。
那畫麵不是普通地溫馨,畫中的人物不是普通的風神俊秀……等等,孟郎收斂了唇邊的傻笑,遊目四顧:沒有走錯房間啊!她再次疑惑萬分地瞅了瞅孟宮成的衣著:服飾整潔沒問題,問題是這個功到自然成,會不會穿錯衣服了?
“那個請問,你穿著睡服坐在這裏幹嘛?”她很謙虛地詢問。
“我的房間我能幹嘛?”
孟郎點了點頭,繼續謙虛地發問:“可是你不是從不睡在這兒嗎?”
“隻是暫時!”孟宮成放下了書本。
“什麼?”
“從現在開始,我要睡在這兒了。”
“那……我怎麼辦?”孟郎的腦子不夠使喚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孟宮成躺下了。
孟郎呆呆地望著孟宮成。
孟宮成閉上了眼睛不看她也不理她,但是,眼睛看不見了,並不代表身體也喪失了反應。他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感覺到了孟郎的移動——孟郎正一步步走向他!
他的身體詭異地熱了起來,心跳跟著加速。
孟郎的手向他伸了過來……
“啊——”孟宮成叫了起來,撫著左臉,“你抽什麼瘋?”
“會痛啊!”孟郎傻乎乎地笑,“這麼說不是夢了。”
如果眼睛能夠殺人,孟郎已經死過千次萬次了。
“不好意思啊,我習慣於擰別人的臉頰。”在那樣的目光淩遲下,孟郎隻好道歉,“可是你真的很反常耶!”她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白裏透紅的臉蛋忽然漾出了幾分羞澀,“你,你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