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義嗚嗚咽咽神誌不清的訴說著,仿佛在自言自語,無暇顧及身邊的人是否認真在聽:“那天,我們犧牲了很多人,終於抓到了全身燒熱的冰雪,林正宇將她看管起來……命人每天不停的鞭打她,隻要她願意乖乖做他的女人,他就可以放過她……她一聲也沒吭,五天,整整五天時間,她一聲不吭,沒有要求過喝一口水,五天……”
冷!
好冷啊!
辰嶽忍不住蜷縮起身子,妄圖抵抗鋪天蓋地的寒冷侵襲,本以為,身有赤焰磷丸的自己,永遠都不再有機會知道什麼叫“寒冷”。
“後來,你和涵盈雙雙逃婚後,他害怕冰雪會用簫家的勢力報複,才告訴我……嗚……他抓了近十個臭叫花子輪……輪暴了冰雪……他以為這樣,冰雪絕對不可能活下來,沒想到她,她居然能撐到婚禮上……”
一片漆黑!
天怎麼黑了?
為什麼他什麼也看不見?
恍惚中,他似乎聽到冰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淒慘叫聲……似乎看見冰雪體無完膚的倒在血泊之中……
難怪當日她穿是不是白紗……
難怪當日她穿的是不合體的灰色粗布……
難怪當日她會反常的倚靠在守妹身上……
難怪當日她會低著頭……
難怪當日她的神情那麼怪異……
難怪當日她的聲音那麼沙啞,每說一個字都那麼痛苦……
難怪當日她會問他是否曾經愛過她……
高傲如她,怎可能甘心低頭向他認輸,尤其是當著那些自命不凡的廢物麵前,她必然是知曉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無可挽回的盡頭,才放下一切,問他的……
你,曾經……真的愛過我嗎?
你們非常相象,一樣的狂妄自負,一樣的眼高於頂,一樣的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想讓你們低頭認輸比蹬天還難,不如殺了你們來的比較方便直接。你覺得她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向別人低頭認輸,而且是當著一群她從來瞧不起的蠢貨的麵?
她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問這句話的,他又是怎樣看待她的?
他嗤笑,他鄙視,他諷刺,他沉默,他一言不發的將她生命盡頭最後一點奢望摧毀……
我懂了……我不會再愛你……
越是軟弱的人,越是會保護自己,絕對不會為可能會傷害自己的事物而自討苦吃,相對的,他們也越容易放棄自己想要的。
而堅強的人則相反!
他們認準的事物,即便要他們死他們也絕對不會放手,隻有他們不要的,才會放手,凡是他們想要的,哪怕是付出生命做代價,他們也會不擇手段的奪到手。
你覺得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冰雪會對你放手呢?並且斷言永遠放手,不會再愛你呢?
冰雪言出必踐,惟有確定自己生命即將走到重點,才可能篤定感情的終結!生命完結了,感情要如何繼續?
再見時,你……是我敵人!
陷入的越深,越是難以自拔,放手已比蹬天還難,再見時即是敵人,你覺得她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可以不違背自己的話做到呢?
敵人?
再見麵時,他們就是敵人……
心,冷到極點,痛到極點,仿佛被人放置在北極,狠狠的撕扯著,用千年寒冰冰封著。
“十九年了……十九年來,瀟兒從來都沒有進入過我的夢境……但自我抓住冰雪後,她……我每天隻要一閉上眼睛,就看見瀟兒焦黑著身子,聲嘶力竭的向我撲來……嗚嗚嗚……瀟兒……瀟兒……瀟兒……我對不起你……我殺了我們的女兒……”
秋風肆虐,如最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淩遲著辰嶽的身心,狂風過境,殘留下一具無頭屍,與不知何時佇立在旁的一道身影,僵直著,呆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