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很不經意吐出的話，那麼一定是他最想說的話。那一聲不由自主，杜飛雪對瓏瓏不是因愛情而向往，不由得他去逃避。
聖玄女並沒有急於告訴杜飛雪，而是在看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杜飛雪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聖玄女，他不會去逃避聖玄女那直勾勾的眼神，因為他迫切地渴求聖玄女口中的答案。
兩人對視很久，但還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杜飛雪忍不住了，他也有些失望，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裏，聖玄女對此話的不回答，便是一個否定的答案，也是令自己心痛的答案。
杜飛雪很沮喪地垂下了頭，因為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預感。
聖玄女看到杜飛雪那有些懊喪的樣子，竟不由自主地“咯咯”的笑了出來，她笑的是那麼傻，但是杜飛雪看不出來這是種傻笑，他隻是對這麼一種笑感到極為的莫名，但絕對不會使他反感，因為聖玄女笑的很美，她的笑也很象瓏瓏，幾乎和瓏瓏一模一樣。
頓時，杜飛雪腦中驀然一混，不由自主地說道：“瓏瓏。”他說的很激動，但是當話音剛落，他便又恢複了那麼一種平靜，靜的不能再靜。他的臉變得更沉，但是沉的並不可怕，沉的很痛苦，讓人看到他臉上的那般嚴肅，就會感到一陣心酸。
聖玄女不是人，但是她有人的心，人的情懷，所以，她看到杜飛雪那異樣的眼神，痛苦的表情後，她也會心酸。驟然間，她停止了微笑，變得肅然，但是嚴肅的聖玄女依然柔情，依舊貌美，隻不過，她的嚴肅不比瓏瓏的嚴肅，因為就在此刻，杜飛雪在她的臉上找不到同瓏瓏的一點兒相似之處。
聖玄女道：“其實在潛意識裏，你也很喜歡她，是不是？”
杜飛雪從來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是一位多情的人，或許，在江湖中，沒有一個人關心過他，在意過他，瓏瓏是第一個。不光是關心他，在意他，而且還甘願為他去死。這份感情，杜飛雪這輩子是絕對不會忘記得了。所以，聖玄女剛才那一句微聲言語，倒使得杜飛雪有些心神不寧。
杜飛雪自二十年前第一眼見到飄零的時候，在他的心中就已經暗下了決心，今生今世所愛的人隻有飄零，然而此刻，當杜飛雪聽到聖玄女的話竟這樣心神不寧呢？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自然也是他無法斷定的直覺。
杜飛雪真的愛上了瓏瓏了嗎？不會的，因為這二十年來，他對飄零的感情不曾搖變。難道他真的對瓏瓏沒有一點兒的愛慕之意嗎？也不會，否則，他此刻就不會這麼的恍惚，就這個問題不能轉瞬答出。
此刻，杜飛雪也在心間暗自發問同樣的問題，然而，就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自己真的不懂得什麼叫做愛。
杜飛雪發現自己，最懂的還是劍，他對飛雪劍太懂，劍需要什麼樣人的血來滋養，他是真的很了解。但是他卻不了解飄零，他也說不出飄零到底哪兒好，到底是什麼吸引了自己，讓自己二十年對她仍然是念念不忘，心係牽掛。所以，他不懂得愛，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他單純的以為，等待是一種愛。
等待多年，的確是一種愛，但是在愛中不一定含有等待。
因為，瓏瓏不曾等待過杜飛雪的心趨向自己，但是瓏瓏的的確確的愛上了杜飛雪。聖玄女就是瓏瓏，自然，聖玄女也會愛上杜飛雪，正因為她此刻真的感受到自己已經愛上了杜飛雪，所以她才會問杜飛雪這樣敏感的問題。
但沉默良久的杜飛雪驀然一聲，真的讓聖玄女感到失望了，他說了“不是”兩字，說的很清晰，很堅決，沒有一絲的含糊。但是，失望不等於痛心，聖玄女並沒有被這決然的一聲“不是”而刺痛，因為她早有準備，因為她和瓏瓏一樣，太清楚了，自己絕對不會和杜飛雪廝守終生的。
聖玄女與瓏瓏喜歡杜飛雪，也正是因為他的這顆癡心，他對愛情的這份忠貞。
聖玄女道：“在你心中，隻能容得下飄零一個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