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杜飛雪僵在了那裏,連同他的劍一起僵在了那裏。
飛雪劍離聖玄女的咽喉不過一寸。他的劍剛才揮灑的很快,就象是傳說中的那麼快,然而飛雪劍停在了那裏也很快,可以說,要比傳說中的還要快,是人們所想象不到的快。
從急速而來到瞬間停下,這之間竟然沒有絲毫緩衝,一點點過渡,這看來很不可思議,但事實上,這的確就是不可思議,因為,杜飛雪原本就沒有想讓劍停下,但是,飛雪劍卻滯留在了半空,駐留在鋒刃距離聖玄女的咽喉隻有一寸的地方。
杜飛雪受了傷,他的右肩流了血,看樣子傷的很重,否則他的飛雪劍就不會在他手中顫動。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傷口的痛,他隻感覺到傷口的冷,不光是傷口冷,人也冷,他的心更冷,因為,這是飛雪劍在他的手中,第一次沒有飲得他人的鮮血。
杜飛雪隻覺得自己的手逐漸地變得鬆軟,軟到了手已經握不住飛雪劍了。
飛雪劍落了下來,就在此刻,這裏很靜,靜的就連一根很細小的針落下來也是應該可以聽到的,但是,飛雪劍的掉落,卻沒有給這寧謐的夜晚,留下半點兒聲響。因為,飛雪劍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掉落在半空的時候,陡然間便消失不見了。
飛雪劍怎麼會沒,沒有人會知道,就如它怎麼會來一樣。
但是,杜飛雪卻知道,因為他剛才手中根本就沒有劍,飛雪劍隻不過是剛才他所用意誌所想象出來的,就如一個人在關鍵的時候,定然會想到一件他至關重要的東西,而且一旦想起了那件東西,就會覺得那樣東西就在自己的身邊。
固然,聖玄女她並沒有看到杜飛雪手中的劍,但是,杜飛雪剛才的姿勢太象握劍,一個手中並沒有劍,而又將握劍的姿勢表演的那麼形象,自然會叫使對方會聯想起好多。
聖玄女所聯想到的便是杜飛雪手上真的有一把劍,有一把很鋒利,而且正向自己迎來,要飲自己身上的鮮血的寶劍,所以,在那一刹那,聖玄女才會出刀,而且出的是那麼的快,那麼的準,傷了杜飛雪的右肩,而且讓他傷的是那麼的重。
杜飛雪放下了手,一切又重歸了靜,不是人間的靜,勝似人間的靜。
杜飛雪知道自己是敗了,一個失敗的人,即使再想報仇,也應該保持冷靜和那清醒的頭腦,這不光是在江湖中的規矩,也是在這蝶蝶穀中的規矩。
杜飛雪並沒有沮喪,他能坦然麵對自己的成功,也能很淡然這樣的失敗。
杜飛雪道:“你的刀我看不見。”
聖玄女道:“你的劍我卻看見了。”
杜飛雪道:“可是,我的手中並沒有劍。”
聖玄女道:“但是,你的心中卻有劍。”
杜飛雪道:“但我依然很想殺你。”
聖玄女道:“可你還是殺不了我。”
杜飛雪道:“倘若我的手中有劍,我未必殺不了你。”
聖玄女道:“假使你手中有劍,你還是殺不了我。”
杜飛雪道:“什麼?你真的就那麼自信,那麼相信你的刀?”
聖玄女道:“並非是相信我的刀,而是我相信你,你根本就不會殺了我的。”
杜飛雪詫異,因為他不相信會有什麼人能了解自己,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將自己全然了解的。
於是,杜飛雪問道:“為什麼?”
聖玄女道:“因為我就是瓏瓏,瓏瓏也是我。瓏瓏是草之花子,我是花之草子,實際上,它們都是同一種植物,沒有任何的分別。隻不過,在蝶蝶穀中,有兩種境域,一個叫做界荒,一個叫做寥場,界荒在下,寥場在上。由於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我不得不把自己分成兩半,一半守護界荒,另一半守護寥場。”
杜飛雪聽後,極其地詫異,道:“什麼?那如此說來,瓏瓏並沒有死?”
聖玄女道:“倘若她真的已經死了,那麼我也便不複存在了。”
杜飛雪道:“那你剛才為何說瓏瓏已經死了呢?她沒有死,那她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
聖玄女道:“她現在在看守寥場,我們現在是在界荒,剛才我說瓏瓏已經死了,就是想看看瓏瓏有沒有看錯人,是不是救了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她為你所付出的一切是不是值得的,而今看來,她果真沒有看錯人,所以我願意幫助你完成你尚未了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