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瓏道:“是我救了你,你卻要殺我?”
杜飛雪道:“你救了我,然而你卻讓我在這裏昏睡了十年,你還要讓我成為這裏的族員,你還要讓我忘記人間的事情,你不認為這樣是對人的殘忍嗎?”
瓏瓏不懂杜飛雪在說的是什麼,隻是因為,她不知道杜飛雪對飄零究竟有多麼的愛。
瓏瓏無語,不過她並沒有看杜飛雪,她依然在用那直勾勾滿載憂鬱的眼神看著那枝花。
瓏瓏沒看杜飛雪,自然也沒有留意到他手中的劍,那把劍是無形的,也是無影的,杜飛雪出劍的速度更是快的叫人有所懷疑的。
薄如蟬翼的劍鋒在揮起來的時候,成了一條細線,線是閃亮的,似乎那把劍已經成了那一條細線,因為就連持劍杜飛雪也看不到劍身,隻能看到那一條細線,那條細線是劍刃,極其鋒利的劍刃。
沒有聲音,即使有風的劃動,也象飛雪地帶一樣,很靜。不僅僅是環境的靜,人也變得很靜。
那一條細線離瓏瓏很近,那條細線劃過了瓏瓏的身體,不過在那一刹那還是那麼的靜,瓏瓏並沒有驚叫,她也沒有躲閃,因為瓏瓏已經不存在了。
就在那條細線遊走的時候,杜飛雪眼前空蕩蕩的,瓏瓏不見了,就在那一瞬,她走到了哪裏,沒有人會知道。杜飛雪不知道,但是他迫切的想知道。
忽然間,杜飛雪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在他手中的劍突然一閃,劍落到了地上。可劍落地無聲,他垂頭一看,地上什麼都沒有,劍似乎被土地而吞噬。
轉瞬,在地上爬出了一株藤條,藤條並沒有牆或樹枝而依,然而它依然能夠自己向上爬,而且越爬越高,高過了自己的胸,高過了自己的額頭……
杜飛雪呆呆地望著那株藤條的生長,一直到他抬頭也看不到這株藤條的生長,因為,那株藤條已經長過了天,插入了雲霄,可能藤條在雲霄之上依然在不停息地生長,然而,杜飛雪此刻並沒有長著一雙透視眼。他好奇那株藤條又怎會長過了天,但是他真的沒有能力能看到天上的一切,即使他是種傳說,在無際的邊緣,更存在著多種多樣的傳說。
風沿著一個方向而吹來,吹的很急。藤條的葉子在急速地擺動,不過那枝藤條似乎猶為的堅硬,它依然是一動不動地貫穿在地麵與雲霄之間。風吹的很冷,杜飛雪的身子在微微地抽搐著,即使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瑟瑟發抖。
杜飛雪沿著風吹來的方向在向遠處張望著,隱隱約約,他看到了很多色彩斑斕的細點,那些離的不遠的細點在他眼中逐漸地放大,也變得清晰。杜飛雪看得清楚,它們是蝴蝶,那些蝴蝶似乎在有意地衝著杜飛雪飛來。
那些蝴蝶是美麗的,然而杜飛雪覺得它們一點兒也不美麗,就如瓏瓏很美,但是美得卻讓杜飛雪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些害怕,可偏偏不知道自己所害怕何事。
好多好多的蝴蝶,多的已然是不會有人將它們數得一清二楚。它們不再飛舞,它們隻是在扇動著翅膀,在半空之中駐留,駐留在杜飛雪的眼簾間。
蝴蝶也有雙眼,它們似乎都在看著杜飛雪,但是蝴蝶所袒露出的眼色是沒有人會看清楚的,即使杜飛雪觀察一個人可以深入紋理,然而它們卻隻是蝴蝶,而不是人。他覺察不出蝴蝶對自己的眼神會是什麼,是充滿了敵意,還是稍許的友善?
杜飛雪覺得眼睛有些花,他看到蝴蝶的翅膀在微微地變換著顏色。杜飛雪在飛雪地帶時,看到過那麼多那麼多的血滴飛濺,眼睛都沒有昏花,然而他此刻眼睛怎麼又會花呢?其實,他的眼睛真的沒有花,而是蝴蝶真的變換著它們的顏色。
蝴蝶的變色在杜飛雪的幻境中曾經是出現過的,然而他這次看到感覺真的是很詫異,並沒有勾起他對幻境中絲毫的回憶。
轉瞬,風向變了,蝴蝶又順著風向而飛,杜飛雪一轉頭,不料,那株長在石桌上的花竟然開了。花瓣依然是紫色的,襯托它的枝葉依舊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