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所有富有著美妙的幻境,刹那間在杜飛雪的眼簾全部消失,不光如此,而且在他的腦海中也變得不複存在。
那段經曆,是否是杜飛雪穿越生與死的一段遊曆呢?
光,刺眼的光,杜飛雪的雙眼在隱隱作痛,他睜開了眼睛,在那一瞬間,他陡然變得清醒。就在他剛剛睜開眼睛時,尚未來得及環視四周的那一刹那時,他依然記得自己是昏倒在一片茫茫曠野裏,而且自己傷的很嚴重,而且傷口讓自己無時無刻的都感覺到了疼痛。
然而,待杜飛雪醒來的時候,他竟然感覺不到一點點疼痛,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愕然在了那裏。他慶幸自己並沒有死,但是他卻又怕了,因為這裏太讓自己所不解,有著一種在夢幻中的困惑。人在活著的時候,竟然感覺到自己是在夢中,他也就變成了死人了。
杜飛雪躺在了一張床上,很柔軟的床,粉紅色的被單,彩蝶飛舞的枕套,象是一張女人的床。其實,這間屋子裏到處飄散著女人味兒,因為這裏就是一間閨房。
銅鏡,玉梳,胭脂,瓷器,掉綴,玉環,風鈴……它們在室內擺布的規規矩矩,顯得一點兒都不雜亂。屋子裏很明亮,一縷晨光透過百葉窗,將室內映襯的恍惚而朦朧。朱紅色的古木桌椅,金黃色的茶壺,有些熒光閃閃的水杯……那麼多居家過日子的平常器物,將整間屋子裝扮的溫馨而愜意。
這裏絕對是有人住的,但是杜飛雪卻沒有看到人,所以他很好奇是誰救了自己,他想要向這裏的主人道謝,他更想詢問自己又怎麼會來到這裏。
於是,杜飛雪準備下床,當他在彎腰拾鞋的時候,他感到很奇怪,因為他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傷口。由於他剛才一時情急,所以在他拾鞋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自己險些喪了命的那道傷口。但是,當他穿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傷的很重,然而,即使他彎著腰,而且幅度非常的大,他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
很奇怪,雖然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然而,他真的是感到很不解。
杜飛雪站了起來,垂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身上既沒有血也沒有傷。
杜飛雪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嚴重,倘若傷真的痊愈的話,那麼至少也要一個月的時間,難道杜飛雪真的在這裏已經熟睡了一個多月嗎?
帶著頗多的疑問,杜飛雪走出了屋子。推門,向四周望過,一片闊然,嫋嫋的晨霧迷朦。前麵有青山,青山蒼翠,連綿起伏,但是山並不是很高,在山間也繚繞著被晨光點染的雲霧,象是山披著一件外衣,外衣是絲紗而製,朦朧裏帶給人以誘惑。
杜飛雪四周環有假山怪石,很奇怪,怪石上長有碧翠的植株,偶見彩蝶輕舞,晨曦鳥鳴,聲脆幽幽,杜飛雪在眼下看到了一幅畫,一幅飄逸而唯美的畫卷。
現在的這裏絕對不會是秋天,因為這裏不存有一點點秋日裏的蕭索與淒涼。這裏象是童話,一種滿載有生機的童話。這裏是春天,隻有春天才會有這明媚的晨陽,既不寒也不熱,照的人很舒服。
杜飛雪記得,他很清晰。
那一天,秋日落木,晚霞鋪地。
那一刻,很涼,很冷,也很令自己無可奈何。
然而,這裏為什麼會是春季,難道杜飛雪真的在這裏熟睡了大半個年頭了麼?
杜飛雪閃動著他那兩顆和迷茫的眸子,很多江湖人在困頓中都會大叫,然而他卻沒有那麼做,因為這裏的氛圍不允許他那麼做,也因為在這裏,似乎有好多的東西是經不起別人的吼叫的,更重要的是,杜飛雪更喜歡靜,無論遇到任何事,即使他看到鮮血飛濺的時候,他也不會做聲。
杜飛雪的聲音依舊是那麼低沉。
杜飛雪的臉龐,也存在著自己固有的冷淡。
那裏冒著騰騰的水霧,很朦朧,朦朧的東西是令人神往的。這裏有好多東西,甚至是所有的事物,都是令杜飛雪所向往的,然而就在他麵前,看似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所升騰起來的那團煙霧,是最令杜飛雪所好奇的。
杜飛雪緩緩地朝那麵走去,不過,他並不著急,其實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雖然他的劍很快。
離那團雲霧越來越近,漸漸的,他聽到了流水的聲音,聲音跟美妙,很動聽,脆的就如斷玉之聲,美的就如同天籟之音。然而,杜飛雪的腳步非但沒有加快,反而更慢了,似乎他賦予了那裏什麼樣子的想象。
在那團雲霧前,有幾株垂柳交錯而立,柳條細嫩而柔軟,象一位少女的飄飄秀發,垂於地麵。很美,很動人,其實這裏的一切都很美,很動人,因為在這裏所有的事物,都給人以無窮無盡的奇想。想象中的事物都是唯美的,因為在這個世間,沒有一個人會看到絢爛多姿的事物而聯想到罪惡,杜飛雪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