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少年到底向著誰……”
一向爭強好勝的司馬靜怎麼肯在這種時候輸給其他女子,丟了顏麵?於是她迅步上前,雙臂擁緊歐陽天,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歐陽天!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會害死你的!”歐陽靈怒吼。
歐陽天亦欲掙脫開司馬靜,但無奈她卻死纏著他,拚命深吻著他不肯罷休。
歐陽靈拾起剛剛與帽子一起掉落在地上的發簪,歇斯底裏地吼道:“五哥,你若是不肯立刻隨我離開,我就死在這裏!”
眼見歐陽天已經動搖了,司馬靜終於停止了她的強吻,喘息著在歐陽天耳邊輕道:“別擔心!她不敢的!”說完,未及歐陽天轉身,她再度吻上他。
歐陽靈氣急敗壞,暗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於是,竟果真揚手將簪子向自己的胸前刺去!
“靈兒!住手!”熟悉而威嚴的喊聲自舞台下傳來。
一個身影由遠而近,緩緩來到舞台前。借助著台上那些紅燈籠的光亮,歐陽靈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師父?”歐陽靈撲入華旉懷中,淚水頓時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湧出眼眶,“靈兒找得你好辛苦!你再也不要丟下靈兒了,好麼?”
華旉不置可否,隻是抱起歐陽靈,頭也不回地向大廳盡頭的門口走去。
歐陽靈摟緊華旉的脖子,目光越過華旉的肩頭,不放心地最後望了一眼歐陽天,卻見司馬靜已經主動放開了他。
音樂再度響起,舞台上再度沸騰起來!滿堂一片歡歌笑語之聲,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出了“炫舞門”,華旉抱著歐陽靈緩步走過漫漫長街,許久一言不發。
歐陽靈終於忍不住問道:“師父,見到靈兒,你不高興麼?為什麼臉上一絲喜悅的表情都沒有?”
“你忘了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了?眼見你再一次拿著簪子刺向自己,我該高興麼?”
歐陽靈自知理虧,立刻識趣地換了個話題:“師父怎麼會在這裏?”
“曹操為了感謝我治好了他父親的病,說是要帶我來這裏見識一下我沒欣賞過的歌舞!”
“曹操也來了?我怎麼沒看見他?”
“他丟出來的那隻酒罇差點砸破了你的頭,你總該看到了吧?”
“原來偷襲我的人是他?他為什麼對我不滿,要用酒罇砸我的頭?”
“因為你是來帶我走的!”
“他不願你離開?”
“他想讓我永遠留在洛陽,留在他身邊,保他一個人的命,保他一家子的命。”
“那他現在為什麼沒有派人來追你?”
“因為我剛才對他學說了一遍你說的那句話!”
“哪一句?”
“你若是不肯立刻放我離開,我就死在這裏!”
“我可沒說過這句話!是你聽錯了!”
“沒錯!一字之差而已!”
“我幾次潛入太尉府找你,都沒有你的消息,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是!”
“為什麼?”
“我怕曹操會利用你來威脅我,更怕你會卷入其中,身臨險境!”
“之前五哥曾夜探太尉府,那天晚上,他是不是見到你了?”
“是!”
“那他為什麼對我說謊?騙我說你不在太尉府?”
“是我讓他這麼說的!我希望他能盡快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是,他卻辜負了你的囑托,為了一個舞女流連忘返,連妹妹都不要了!”
“世間唯有‘情’字最難解,旁觀者是插不進去話的!你認為他錯了,他卻認為自己並沒有錯。‘情’字麵前實際上是很難分清是非對錯的,隻有是否心甘情願!自己甘願的便是值得的!”
“比方說靈兒對師父一往情深,即使師父不為所動,即使不能心心相印,靈兒也心甘情願!”歐陽靈見縫插針。
見華旉沉默不語,歐陽靈靠在他胸前,幽幽念道:“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華旉歎道:“誓言豈可輕許?靈兒,你才十六歲,還有那麼漫長的人生路要走,這麼早就許下誓言,你守得住麼?”
歐陽靈又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華旉無奈地歎道:“最近師父不在你身邊,你的學問倒是長進了不少!”
“每每想念師父,總會拿出師父留下的那些書來翻,日子久了便記下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來到望鄉居客棧門前,華旉道:“你的客棧到了!還不肯下來自己走進去麼?”
歐陽靈輕笑:“送佛送到西,師父何不直接將我送上樓去?”
華旉搖頭道:“你這丫頭是越來越懶了!明明沒受什麼傷,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偏要人家抱著!好!我就送你上樓去!看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