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歐陽靈隨歐陽天來到了洛陽城內最繁華的大街,在一座華麗的院子前停下了腳步。
歐陽靈抬眼望了望門楣上的匾額,見是先秦小篆,並不認得,不禁開口問歐陽天:“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字?”
歐陽天一字一頓地指著那幾個字笑答:“炫——舞——門!”
歐陽靈當場呆住:什……什麼?炫舞門?不會這麼巧吧?大漢朝的時候就已經有“炫舞門”了?太誇張了吧?
見歐陽靈盯著門上的牌匾出神,歐陽天不禁問道:“靈兒,怎麼了?有何不妥?”
歐陽靈搖頭應道:“沒……沒什麼……”
恰在此刻,兩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扭著柳腰迎出門來。
“呦!兩位公子!既然來了,在門口傻站著幹嘛?趕快進去坐啊!我們蟬姑娘的表演就要開始了!”其中一名女子率先上前挽上歐陽靈的胳膊笑道。
歐陽靈不滿地瞟了歐陽天一眼,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她女扮男裝出門了,原來是要帶她來“青樓”這種地方會他的“意中人”!
另一名女子也很熟絡地挽上歐陽天,嬌笑道:“是啊!我們蟬姑娘剛才還在問歐陽公子來了沒?公子這會兒可不就出現了,公子與姑娘真是心意相通啊!”
這些虛情假意的客套話兒令歐陽靈聽起來直冒冷汗,但歐陽天卻貌似受用得很。
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知人知麵不知心呐!想不到五位哥哥中令她歐陽靈最有好感的這位文武雙全花心倜儻的五哥竟是一個流連於酒色場所的糊塗蟲!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不知公子怎麼稱呼呀?”挽著歐陽靈的女子見她一身的不自在不禁主動搭訕道。
見歐陽靈不肯應聲,歐陽天隻好替她答道:“哦,他是我弟弟,叫歐陽靈!我這個兄弟不喜歡多說話,平日裏少言寡語,喜靜不喜鬧!良辰,美景,你們不要見怪!”
歐陽靈暗道:原來這兩名女子一個叫“良辰”,一個叫“美景”!她依稀記得元代雜劇《牡丹亭》裏有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想不到漢朝的女子竟也會有這樣的名字!
正思量間,隻見歐陽天從袖間摸出一方金絲錦帕遞給挽著他的良辰,良辰轉手又將錦帕遞給了守在門前的一位俊俏少年,那少年打開錦帕看了一眼,複又重新將帕子折好交還給了歐陽天,隨後躬身行禮請他們進入大廳。
歐陽靈好奇地奪過歐陽天手中的金絲錦帕一看究竟,見上麵竟赫然繡著編碼“VIP5203344”!
歐陽靈驚問:“這金絲錦帕出自何人之手?”
美景笑道:“隻有歐陽公子手中這種金色的帕子是我們蟬姑娘親手繡的,其他人拿的那些雜七雜八顏色的就指不定是出自誰手了!”
經美景提示,歐陽靈才發現,原來每位顧客進門時,都會遞給門口那少年一方手帕來查驗,隻是那些手帕的材質和顏色各有不同,它們之中的大多數是普通絲線製成的藍色或白色的帕子,還有少數一些是繡有銀絲線的灰色錦帕,而像歐陽天手中這種金絲錦帕卻沒有再出現。
美景解釋道:“那些有白色帕子的人是每個月都會來這裏吃飯喝酒看表演的;那些拿著藍色帕子的人則是包了這裏的某些姑娘或某些房間,時常會來夜宿的;那些持有繡著銀線的灰色錦帕的人則都是官場上的貴賓,姑娘特別交代我們應酬他們時需要格外留意,不要得罪了他們,要哄得他們開心才是!所有這些揣著帕子來的人都是預付了銀子的,他們每次最多還可以帶三位朋友一同來!至於沒有帕子的客人,也可以付現銀入場,每人每次十兩至一萬兩不等,價錢根據廳中坐席的位置和客人所提出的不同要求來定。”
歐陽靈歎道:“入場一次的門票都這麼貴,那我哥哥手裏這方金絲錦帕恐怕價格不菲吧?”
良辰掩唇一笑:“公子不必替你哥哥擔心,凡是揣著金絲錦帕的貴賓,都是我們蟬姑娘的摯交好友,姑娘為使他們出入便捷,可以隨時來探望,特意繡了這金絲帕送給他們,不收錢的!”
事實上歐陽靈最為在意的並不是這些手帕的顏色或價值,而是那些手帕上繡著的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數字!細心的她留意到,那些灰色錦帕的編碼都是以字母A開頭的,後麵跟著三位數字,例如A250;而藍色的帕子則以字母B開頭,後麵跟著四位數字;白色的手帕則以C字母開頭,後麵跟著五位數字。這些手帕令歐陽靈很自然地聯想起了二十一世紀各類商家會所為會員們辦理的會員卡!
歐陽靈無法分辨此時自己心中到底是驚還是喜,她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激動和興奮!英文單詞和阿拉伯數字竟然出現在了東漢末年,這意味著什麼?
良辰、美景將歐陽天兄妹帶到大廳。令歐陽靈歎為觀止的是,這麵積足有一千平方米的大廳此刻竟可以毫不誇張地用人滿為患來形容!大廳的正北是一方麵積不小的舞台,台下擺了至少一百張桌子,幾乎已座無虛席。四周閣樓的樓廊上也已擠滿了看客。眼前的盛況不禁令歐陽靈再度產生了聯想:即將開場的該不會是某大牌明星的演唱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