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什麼意思?“挑逗?”她不解地皺眉,“是逗你的意思嗎?”像她小時候每次吵著要媽媽的時候,大家逗她開心嗎?可她沒有逗他開心呀!他為什麼又一副奇奇怪怪的樣子?
梵帝天低低地笑了笑:“看來我要教你的事情還很多呢!”他輕輕地啄了一下長雲的嘴角,又分別啄了一下長雲的上下唇,然後密密地封住了長雲的嘴唇。
“這就是挑逗,以後隻準我一個人可以挑逗你,你也隻能挑逗我一個人。”梵帝天離開了長雲甜美的雙唇,平了平氣息,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總是會擾亂他的定力?
“誰要挑逗你啊?”臉頰紅得通透,如同煮熟的蝦子,長雲氣咻咻地別過腦袋,“你自己定力不強,幹嘛怪我!還有我不是什麼人,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玉麵蛟龍繆長雲。”
“不是小郎君嗎?”梵帝天好笑地看著長雲的賣弄。
啊?她說錯了嗎?長雲的臉色再次灼熱起來,早知道說得短一點了,名字長長的連她都覺得好難記呢!繆雲非的話也不能全信呢!
“我說過,不準再想那個人的名字!”好在是否定對方,不然他放不過她的。
“喂,我忍夠你了,想誰是我的自由,我愛想誰就想誰?關你鳥事啊?”這個“鳥”字是有一次逛街時看人打架聽到別人說的,現在順手拈來了。
梵帝天似笑非笑地望著她:“鳥字是不能亂用的。”
“為什麼不能亂用啊?”怪了,小鳥是很可愛的動物啊!
“等你可以做我的新娘時,我告訴你鳥的另外一種含義。”梵帝天的聲音有些暗啞,長雲的臉龐不知不覺又紅了起來,莫名其妙,誰要做他的新娘?鳥還能有什麼另外的含義,大鳥小鳥還有什麼鳥?她嘟嘟囔囔的,忽然想起梵帝天可以猜透她的心思,連忙警戒地盯住梵帝天。
梵帝天微微笑了笑,抱著她來到溪水邊:“你洗洗臉吧!”最好把嘴唇邊那個掉了一半的黑毛也洗洗掉。
長雲驚叫了一聲,她的胡子,掉了嗎?她慌忙從梵帝天的懷裏跳了下來,走到溪水旁邊,蹲下身子,呀,頭發也散了,胡子隻剩下了半邊。怎麼辦啊?她這個樣子,還像個郎君嗎?
“玉麵小郎君是嗎?還不趕緊洗洗臉。”梵帝天好笑地抱起雙臂靠在溪邊的樹身上。
長雲望了望他,忽然發現,梵帝天也沒有長胡子。男人不一定要有胡子的,看來是她多此一舉了。她撕掉了胡子,一雙柔荑浸到了水裏,清澈的溪水映出了她的纖纖玉手,煞是好看。溪水不像她想象中那麼寒冷,相反,溪水居然是溫的,雙手浸在水裏,無比愜意。她用雙手捧起了溪水,潑在自己臉上,溪水在她凝脂一樣的肌膚上結成了一顆顆水珠,滾落下來。這麼暖和的水,她忽然很想脫去鞋襪,把腳浸到水裏好好地玩玩。可是……她轉頭向梵帝天依靠的方向望去,咦,那個家夥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神出鬼沒!她又望了望樹林,靜悄悄的,唯聽見泉水涓涓而流。應該沒有人會看見吧,繆雲非說,女孩子的腳是不能隨便露出來的。所以,她在外麵的時候,一定要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可是,這裏沒有別人。
長雲咬著嘴唇,終於抵擋不住溪水的迷惑,甩掉了靴子,又摘去了白色的長襪。赤足放入溪水中,哇,好舒服啊!她繃緊纖纖細足,向水麵上甩著水珠,看著水珠淋落到水麵,濺起一顆顆細細的水紋,她不由咧開了小嘴格格笑了起來。玩得盡興處,她索性從溪畔的大青石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趟著水走路,溪水軟軟滑滑地流過她的小腿,帶起麻酥酥的快感。而腳底下的沙子,不時嵌進她的腳趾縫,摩擦著她的腳底和腳背,更是帶來前所未有的感覺。她走了幾步,漸漸向溪水中間走去。
“小心!”耳邊有個聲音輕笑著掠過,長雲不及反應,腳下驀地踩空,身體驟然沉了下去,溪水漫過了她的外套,又浸濕了她的貼身小棉襖,再漫過了她的貂皮領子,漫過她的下巴、鼻子,浸濕了她的長發,她整個人浸入了溪水裏麵,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溪水。
“救命!”她吐了口水,肩膀被梵帝天提著,身體一輕,從溪水裏撲拉一下浮了上來,倒也不覺得冷,隻是身上的衣服沉重地依附著她。她又吐了口水,狼狽地望著扶著自己的梵帝天,梵帝天一臉的笑意。
“看我出醜,你很開心嗎?”唔,為什麼,老是要她出洋相啦?玩玩水也會玩出禍水嗎?
“溪水的邊上很淺,中間卻很深。你不知深淺,隨意地下水,自然要出狀況了。”梵帝天敲了敲長雲的腦門,“我警告過你的,沒有我的同意……”
“人家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還要說什麼警告不警告!”長雲哇哇叫著,她要換掉這身濕衣服啦,他還廢話那麼多!
腦門又被重重地敲了敲:“不許打斷我的話!”
不許,不許,不許!這些話應該由她來說好不好!慘了,她的包袱還在小白身上呢!
“小白又是誰?”梵帝天的臉色一凜,她記得的人還真多。
“拜托,不是人啦!”長雲忍不住笑了,“是我的馬啦!”她運了運氣,吹了聲長長的口哨,這個也是繆雲非教會她的。
“繆雲非教你的東西還真不少。”梵帝天的臉色陰沉沉的。
“那當然,他是我大哥!”長雲瞟了他一眼,幹嘛又擺出這樣的麵孔,她得罪他了嗎?唉,她的小白怎麼還沒有進來?難道真的背棄了她這個主子?討厭啦!
“跟我來。”
“去哪裏?”長雲戒備地僵在原地,濕淋淋的衣服帶起陣陣寒氣,饒是氣候溫暖如春,她仍不免打了個寒噤。
“換衣服!”梵帝天不耐煩地抱住她的腰身,身體拔地而起,也不見他的腳尖怎麼東點點西點點,他們就到了樹上的小屋門口。
“哇,你這一招比繆雲非還厲害呢!”長雲佩服地叫嚷起來,學會了這招,她就不用依賴梵帝天了,或許還能設法逃離此地呢!
梵帝天的臉色本來很柔和,忽然又陰沉下來:“別想!”
別想就別想,反正她也不期待這個家夥會那麼好心教她武功,她賭氣不語。
“我是說別想離開我。”梵帝天擰了擰她的鼻子。
“討厭!”長雲晃著腦袋,逃避著梵帝天的手,“衣服呢?”
“在裏麵。”梵帝天推開小門,示意她進去。
長雲不動,瞪圓了眼珠子,這個家夥,不用回避嗎?她還沒有說話,梵帝天已經翻身不見了蹤影。哼,算他識相。
小房子裏因為有了陽光,更加暖和了些。床上放著一件羽狀的白紗衣,長雲欣喜地拎起來抖了抖,幾乎感覺不到衣服的重量。這樣的衣服,皇宮裏都沒有見識過呢!她費力地脫去又厚又濕的衣服,穿上了那件白紗羽衣,不大不小,正好合適。她又望了望,床邊還有一雙白色緞鞋,很漂亮的樣子。怪了,梵帝天從哪裏弄來這些的?
“你好了?”梵帝天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她的周身,她真的很有魔族中人的氣息,人類的女子,穿不出那件羽翼紗衣的味道,然而她可以。全身裹在潔白的羽毛中,她簡直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用一雙晶亮漆黑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他,仿佛要這樣望穿一生一世。但是,她分明又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的女子,什麼魔法都沒有,隻有人類引以為豪的那些三腳貓功夫。他迷惑地站著,望著這個不知從何處降落的仙子。他曾經以為棲居在這個小樹林裏,吸收日月之精華和草木之靈氣,修煉自己的精氣,提升自己的潛能,沒有人類來打擾他,也沒有同類來追殺他,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但是,她出現了,這個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仙子,突然降臨在她的麵前,需要他的保護和照顧,他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麼的乏味,以前的日子是多麼的平淡。羽翼紗衣是魔族婚配時的穿著,他曾經以為用不上了,但是,此刻被她那樣玲瓏地穿在身上,全身上下,如夢如幻,美得竟然有些不真實,就像高高掛在天邊的明月,灩灩隨波千萬裏,卻總是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