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怎麼有辦法了?”其正德忍了很久還是問出口,他們現在完全是隔空喊話,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見自己,但他是完全看不見她,隻能聽到微弱不失清晰的聲音。
要不是那聲音一如往常生龍活虎,他還真的以為她是回魂來的。
“我也不知道啊,睡了一覺醒來就在這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其默兒也很鬱悶。她不過喝了碗燕窩粥,覺得困得不行就睡覺了,難道那粥有什麼神力不成?
“女兒啊~雖然媽很舍不得~可是你也別在外麵呆太久~那些個算命的不是經常說靈魂離開肉體太久不好~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馬月珠擦幹眼淚,努力露出一個笑臉不讓她擔心。
“爸媽,我回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見麵,你們不要太擔心了~”
“好好~”夫妻兩使勁點頭。怎麼可能不擔心呢,但隻要知道她沒事,她們也就不強求了,以後如何老天自有安排,他們也隻能在幾百年後默默的替她祝福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其默兒打了個哈欠,濃濃困意再次來襲。
她到底怎麼了~怎麼都覺得一直睡不夠?終於和家裏人聯係上了,她很想將這個消息告訴歐陽烈的~
“師傅,怎麼樣?”
“氣色紅潤,呼吸平順,氣血有點不足,不過不礙事,短時間內死不了~”
“我是說能不能治?”風淨月隱忍著一股怒氣,為了找這個死老頭,她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明明不久前還主動跑歐陽山莊來了,一眨眼才幾天功夫他就死到塞外去了,害她足足跑了一個月才將他逮回,心裏還得一直惦記著家裏。
“當然能治~不能治你找我來幹什麼!”這丫頭竟然給他擺臉色!老童顏頭一抬,很想擺出師傅的威嚴,可惜看在人家眼裏不過是虛張聲勢。
“夫人~這~”葉青陽聽得一頭霧水。他之前不是說少夫人中的苗毒要是沒有解藥就一輩子無法醒來?
“這什麼這~還不趕快去給我燒壺酒來!”自己的威嚴不被徒弟看在眼裏,老童顏遷怒的瞪向葉青陽。搞得他更加一頭霧水。
“師傅~”風淨月威脅的警告出身,都什麼節骨眼了他還想著喝酒。
一看她陰沉了臉,老童顏趕緊賠笑。
“這又不是拿來喝的,是拿來治病的~對了~別忘了是拿上等的女兒紅~”
“拿酒來幹什麼?”上等的女兒紅怎麼看都是他想喝吧。
“當然是用來引誘毒蠱的~”所為苗疆的毒蠱其實就是一種善於寄生在人體內的寄生蟲,以人體內的少量血液為生,一旦進入人體便會緊緊貼在體內,不同的蠱喜歡寄生的地方不同,其默兒體內這種是喜歡寄生在人腦,若量大會直接導致人的死亡,而劉建雄並不了解這個,隻將一點點用於其默兒身上,所以才會隻讓她昏迷不醒。
“恕晚輩直言~前輩之前不是說這毒無解?”葉青陽拿來了剛熱好的酒,屋內頓時一股香氣襲人。
老童顏貪戀的狠吸一口,眉開眼笑。
“誰說過無解~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他不過說的找不到解藥就醒不過來而已~治毒的藥有千萬種,又不一定非得找到那貼藥不可。
那之前為什麼不早說,惹得大家費盡周折!葉青陽表情有點僵硬。
老童顏倒了兩碗酒,分別放在其默兒的兩耳旁。
“這樣就行了,明天一早醒來就好了!”
說著老童顏開始將剩下的酒往自己葫蘆裏倒。
“就這樣?”風淨月很是懷疑。
“苗蠱一般都喜酒,聞到酒香味就會自己出來了!”而那種蠱毒隻能在人體內才能存活,一旦離開人體便很快死掉。所以苗人養蠱通常養在自己體內或是血皿中。
“這麼簡單的是你為什麼不早說~害大家白擔心一場!”風淨月白了他一眼,難怪人家都稱他老頑童,平白害了一對情人煎熬兩個月。暈著的人難受,醒著的人痛苦。
風淨月可謂說出了在場人的心聲,明明是他隨手便可解決的事,他還硬是撒手不管的獨自跑去快活。還說什麼來看自己徒孫呢,他的徒孫傷心過度現在還暈著沒醒呢。
次日
天剛蒙蒙亮,晨起清掃院落的丫鬟打了個哈欠,揉揉惺忪的眼,看了看四周沒什麼人,扶著掃把剛想偷偷懶。
“喝~早啊!”
“早~~”以為是其他姐妹,小丫鬟懶散的應了聲轉過頭,頓時一陣尖叫。
“啊~”
“喝~怎~怎麼了?!”嚇死她了!一大早的,見鬼也不用吼那麼大聲。其默兒拍拍胸口,差點被她嚇死。
“少~少夫人~你、你、你醒了?!”
“哦~尿急起來上茅廁~”她這是什麼表情,就算她突然出現也不至於被嚇成這樣吧,都知道是她了眼睛還瞪那麼大。
“我、我、我~去通知老爺夫人~”負責打掃清風居,和小翠關係頗好的小秋驚嚇過後,丟下掃把就準備衝。
“等一下!”其默兒趕緊揪住她衣角。
“你說要幹嘛去?”
“當然是通知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大家一定高興死了!”小秋說著滿臉激動,睡了兩個月的少夫人終於醒了,剛剛轉頭看見她還以為見鬼了!
“喝~為什麼?”她起來上茅廁很奇怪不成?其默兒一頭霧水。
“哎呦~少夫人你先回房休息,我去通知大家!”說著小秋撩起裙子飛快的往外跑。
什麼啊這是?其默兒一臉莫名其妙,撇撇嘴走回房,但剛到門口,突然想起剛剛起床時床的另一邊是涼的。
難道歐陽烈昨晚睡沒回來?
這麼想著,她轉了身往書房走去。
而另一方麵,小秋急衝衝來到風淨月的院落。
“老爺夫人~少夫人醒了!”
“真的?”正在晨練的風淨月停下和歐陽靖邪切磋的動作,一臉驚喜。
“我去看看!”風淨月收起劍,喜上眉梢,加快腳步往外走。
但三人才來到清風居,便看見歐陽烈一臉慘白的從房間裏衝出來,眼內重著血。
“默兒呢?默兒去哪裏了?!”歐陽烈赤紅著眼,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身在沒有其默兒的房間,他心急如焚回房,沒想到日思夜想的人兒居然不見了。
“不是說默兒醒了?”風淨月皺眉看向一旁的小秋,對方一個勁的點頭。
“什麼?!”
“是真的,我剛剛明明還跟少夫人說了話的!”剛剛明明在這啊,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有一瞬間,歐陽烈以為自己在做夢,但身體比理智更快反映的往外跑。
腦中不斷重複一個信息:她醒了!
“少夫人呢,看見少夫人沒有?”歐陽烈抓到人就問,狂亂得像頭獅子。
“厄~少爺~”葉青陽隱隱聽到操縱聲便跟著趕過來,沒想到半路碰見一臉著急的歐陽烈。
“默兒呢?看見默兒沒有?!”
“厄~沒看見?”難道少夫人真的醒了?
“該死~她到底在哪裏!”歐陽烈扶著頭,頭痛欲裂。身形不穩搖搖欲墜,葉青陽見狀趕緊扶住他。
“少爺,你先別擔心,隻要少夫人還在莊裏就一定找得到~”
才這麼說著,眼角便看見一抹白色身影由一旁書房出來。
“你們在幹嘛?”
聽到熟悉的聲音,歐陽烈表情一愣,緩緩的轉過身。
“默~兒?”
“喝!你們今天是怎樣,怎麼見到我都一副見鬼樣!”其默兒皺眉,很是不滿。就算她一大早起來習慣的隻穿著睡衣,頭發沒梳臉沒洗,也不至於露出這種表情。
說到表情~
“歐陽烈~你~”剩餘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其默兒便突然被緊緊擁入懷中。
“你~”
“你終於醒了~”歐陽烈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聲音有一絲顫抖。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想到這裏,不由得又一陣心痛。
“我~你在說什麼啊?”他們不是才一晚沒見?其默兒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兩個月,記憶依舊停留在吃了碗燕窩粥就睡著的時候。
“少夫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兩個月?”收到她詢問的目光,葉青陽代為回答。
“什麼?!”
其默兒嚇了一跳。她昏迷了兩個月?什麼時候的事?
“我幹嘛會昏迷啊?”她不是睡得好好的,還靈魂出竅回了趟二十一世紀,難不成來來去去用了兩個月?不會吧,她也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
“是我害了你!”歐陽烈看著她,眼中一抹沉痛讓其默兒不由得跟著心疼起來。
“你吃的那碗燕窩粥有毒!”葉青陽代為解釋。
“啊?!”原來真的是那碗粥有蹊蹺。其默兒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再看看歐陽烈,滿臉胡渣,精神憔悴~
“歐陽烈~你也了嗎?”其默兒一陣緊張,難怪他那麼憔悴。
“是的~我了~很深很深的毒~”這輩子可能無藥可救!歐陽烈伸出手撫上夢中看見無數次的紅色臉頰,眼神滿是愛戀。
“歐~歐陽烈~你~你說真的假的~”為什麼這眼神讓她莫名覺得臉紅。
“此心可鑒天地為證~我愛你~默兒!”歐陽烈說著再次將她緊緊抱緊懷裏。這是屬於他的小女人嗬!不知不覺中便在他心中穩穩紮根,當他發現時便在也舍不下,注定一生為她癡狂。
“歐~歐陽烈~你~
其默認滿臉爆紅,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好。知道是一回事被那麼直接的表白又是另一回事,這可是她這二十年來的“初體驗”!
葉青陽幹咳一聲,識相的轉身,抬頭便看見跟著其他人趕過來的冀雲香,隻是後者看見他不在像以前一樣露出凶狠眼神瞪視,反而表情淡漠的移開了視線。一股莫名不悅頓時在他心中升起。
“那個~歐陽烈~你要不要~厄~先放開~”
“不放!”歐陽烈毫不猶豫的回答,口氣中透著幾許霸道。失去了一次,這輩子她休想他再放開她。
“別鬧了~人很多耶!”見天使怎麼一回事,大家都不用做事了啊,整個山莊連主帶仆的各個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現在這狀況也不知道避避嫌。
其默兒此話一出,一旁下人們忍不住掩嘴偷笑。
“默兒,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風淨月一開口歐陽烈身子一僵,緊張的看著她。
“默兒~”
“嗬嗬~我沒事啦!”感覺真的像是睡了一覺而已,相比起來她倒是比較擔心歐陽烈。
回到房間後,其默兒看著歐陽烈,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看她眉頭緊鎖,歐陽烈又是一陣緊張。
“確實很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該死~我叫人找大夫~”
“不是啦!”其默兒趕緊拉回反映過度的他。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話都美說完呢!
“歐陽烈~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默兒將他拉到前麵坐下,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難不成她“不在”的這兩個月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不然她實在無法想象平時意氣風發的他怎麼會落魄成這副摸樣,看了就讓人不舒服。
歐陽烈貪戀的看著她明亮眼眸,沒錯過她表情的每個細節,久久才緩緩開口。
“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那些日子他真的心如刀割,本以為解決了所有的事就會順利從劉建雄那得到解藥,沒想到什麼都沒有。
每天看著她緊緊閉著的眼,他沉痛的隻能以酒度日,隻要稍稍一想到她一輩子都醒不來,心便如千刀萬剮般痛苦,恨不得跟她一同長睡不醒,永生永世的與她相伴。
其默兒瞪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一般悶疼得難受。不一會兒,眼淚終於還是禁不住撲朔而下。
“笨蛋!”其默兒緊緊抱住他,口氣帶著一絲硬哽。
他會變成現在這樣,竟然隻是因為她昏迷不醒,隻是擔心就折騰成這樣,她幾乎不敢想象這兩個月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愛你,歐陽烈!”深情的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她曾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將這三個字說出口的。
“我也愛你!”
新晨的太陽已經升上半空,空氣中伴著絲絲鳥鳴,屋外人來人往,而屋內相愛的兩人緊緊相擁,愛意在心與心之間傳遞。
三年後
“歐陽烈~”書房門砰的被踢開。
歐陽烈與十幾位掌櫃一致抬頭,看向滿臉怒火的其默兒。
“厄~”沒想到裏麵那麼多人,其默兒有點不好意思。
“怎麼了?”歐陽烈咧開嘴,好笑的看著他家娘子羞怯的樣子。
“你兒子呢?”其默兒眼一瞪,冒著凶狠。
“咳~娘子~那也是你兒子~”平時都是她兒子,一出了什麼事就變成“他”兒子了。
“哼!少廢話,那小鬼死到哪去了!”她今天非給他來次暴力教育不可!
“他不在我這,發生了什麼事?”看她一臉怒容,八成小子又闖禍了。
“還說呢!你看看這是什麼!”其默兒氣呼呼的將手中的“破布”丟到他前麵,不久之前這還是一件上等布料做成的衣服,是所有歐陽烈派人給她做的衣服中她最喜歡的一件,現在上麵坑坑洞洞活脫脫一件乞丐裝。想都不用想是何人所為。
除了“他”聰明過度膽子過人的兒子,誰還有這膽毀她寶貝。這已經是這個月來的第三件了,自從他說需要布來製作他的小船的船帆開始!
“歐陽烈撇了眼破破爛爛的衣服,暗笑在心。整天看著這一大一小靚寶貝鬥來都去是他一大樂趣之一。
“衣服再讓人做就是,別氣壞了身子!”他會心疼!
“你、你~不要臉!”那麼多雙眼睛在這他居然動手動腳又親又抱,還讓不讓她做人啊!
“少爺、少夫人,這是老爺和夫人剛剛托人送來的信!”
“老爺夫人?”其默兒從家丁手中接過信,一臉不解。剛剛不是還在莊裏麼,寫什麼信啊。
“厄~這是~”
“這好像是我們兒子的字!”歐陽烈刻意加重了“我們”兩字。
“什麼?!”其默兒大叫一聲,將信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飛速往外衝。
“默兒~”歐陽烈眉頭一皺,趕緊跟了出去。
一旁始終被晾在一邊的掌櫃們一頭霧水,其中一人撿起地上的紙團。
爹、娘:
孩兒今早又弄壞了娘一件衣服,傷心難過之餘倍感罪孽深重,孩兒決定跟隨爺爺奶奶雲遊四海多長點見識以彌補年少無知之過,待懂事了便會回來,望爹娘勿念!
你們唯一的兒子歐陽凜洛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