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一章 暗流(一)(1 / 2)

睿親王府門口,一匹威風凜凜的大黑馬正含情脈脈的看著一個嘴角帶笑的漂亮男人,眼神裏有種期盼,好像在懇求主人收回成命。

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讓另幾個人的脖子一縮再縮,恨不得藏到衣領裏再也不探出來,惟獨多爾袞,頎長的身軀在寒風裏依舊挺拔。嘴角的笑依舊春意盎然暖到人的心裏。

“……”不是吧,這家夥的殺傷力也太大了點吧,連馬都抗拒不了?苗喵喵看到多爾袞淡淡的揮揮手後,大黑馬才狀似死心的轉回頭,任多鐸搬鞍軔鐙,穩穩的坐在自己背上後,一陣惡寒,抖著腦袋看向另一個與她有相同症狀的人。

“……”雖然他是滿洲第一俊男,但是這匹馬是公馬,所以請停止你恐怖惡心的想法,抖的骨頭都要散了的範文程回給苗喵喵一個白眼。

別看馬大哥的屁股後麵,掛著一條純手工製造,稱不上是漂亮的人造尾巴,但絲毫不影響它的威猛外型,在多鐸一聲令下後,放開四蹄,箭一樣躥了出去不再有任何的留戀,轉眼間就沒了蹤影,隻剩多鐸得意的笑在凜冽的北風中飄蕩。

靠,這速度怎麼著也有80幾邁吧,苗喵喵看的再次張大嘴巴,任寒風在她嘴巴裏逛了一圈再溜達出來。

“你明明就舍不得,做什麼還要送給豫親王。”看到多爾袞望著一人一馬消失的方向,負在身後的雙手在袖中輕握,範文程搖搖頭歎道。

“戰士終需沙場亡,野狗終需山上葬。”追風是汗父的坐騎青風所產,自小就跟在他身邊,隨著他南征北戰。不說它是匹難得的千裏馬,單就幾年的情誼,也不是輕易就能割舍的。

但是這樣一匹勇猛的戰馬,最快樂的時候,該是馳騁在沙場上,衝鋒在敵營中。跟在他身邊,著實是委屈了。饒是他再舍不得,也不忍心讓它在馬廄裏無為而終。而多鐸就剛好和自己相反,喜歡上戰場,喜歡享受那種勝利的驕傲,跟著他比跟著自己更適合。

“那家夥的笑怎麼那麼惡心!”看到多爾袞嘴角邊的笑淡的幾乎不可見,苗喵喵趕緊轉移話題。拜托,憂鬱的氣質不適合你啦。那感覺讓她心裏亂壓抑的。

“那家夥一向這麼惡心。”領會到苗喵喵的意圖,範文程也跟著轉過話題。他也很不喜歡多爾袞那種知音死,琴弦斷的感覺,拜托,他還健在呢好不好。

“範先生,禍從口出。”收回視線,掃了眼兩個人,那暖人的微笑從又爬上嘴角,雖是警告,卻一點責備的語氣都沒有。

多爾袞知道,就算在宮裏,就算在眾多的兄弟宗親中,他隻有多鐸和阿濟格兩個是真心待他好。但在這王府中,在廟堂上,他還有眼前這兩個真心關心他的人陪伴,所以他永遠不會孤獨。

但這樣的話也隻可在他家門口說,若是換在肅親王府,和鄭親王府門口,怕又會有人借機生出事端了。他這警告是對範先生說,因為那個丫頭,就算說了,也是不會懂的。

“斷不會在別處也這般放肆。”嗬嗬,要是被肅親王見到他這般沒有禮數,少不得又會在皇上麵前嚼舌根。

“敢問兩位大爺,咱們可以進屋了嗎?”你們是大男人,不怕冷,但好歹也要照顧一下她這個芊芊弱質女流,不要讓她在繼續充當寒號鳥的角色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吧。

看著在表演哥倆好的兩個人,苗喵喵實在沒什麼看戲的興趣,如果他們兩個再不理會她,那她就準備把那個哆羅羅,多羅羅,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壘窩的台詞念一下,充當一回鳥人。

“去喝一杯吧。”沒理會那隻鳥人,多爾袞建議道,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心情,正是適合與知己好友拋掉所有凡塵事,來個我醉君複樂,陶然共忘機。(出自李白的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

“好,一個時辰後,福來飯莊見。”福來飯莊,苗喵喵賣身為奴的地方,也是他們兩個不需顧及禮數言詞,感覺最自在舒服的地方。誰會想得到堂堂睿親王會選這麼個不起眼的小飯莊喝酒談天呢。範文程欣然應約,不過,要先換下朝服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