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賭氣(2 / 3)

“嗯……就是有點淡。”祝鳳仙舔舔嘴角,回味著之前的美餐。

“哦……那我下次多放點鹽。我去換水,你好好休息。”左臨端著臉盆出門。

咦……他說下次多放鹽?難道……那粥……是他親手做的?祝鳳仙抓抓頭發,不會吧?他也會做飯?

困意襲來,祝鳳仙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祝鳳仙已經好了一大半。左臨仍不放心地讓她在床上躺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又使病情嚴重。

第三天,祝鳳仙已經能活蹦亂跳地下床走動,左臨仍堅持讓她在床上多休息。

第四天,祝鳳仙仍捍衛她的自由,卻還是被左臨鎮壓,無論她怎麼偷襲,都是以失敗告終。

第五天……

直到第N天,祝鳳仙乖乖地在床上躺著,毫無睡意,百無聊賴地纏著左臨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左臨也隻好順著她的意。

“南宮臨?我們怎麼會在這?”祝鳳仙躺著床上,揉著偷襲左臨不成,反摔下床去撞青了的膝蓋,撇撇嘴。

“是忘憂讓我帶你出來的。”左臨拉過祝鳳仙的腿,架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揉搓著。

“忘憂姐姐?她為什麼要你帶我出來?我師兄呢?”祝鳳仙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幫她揉腿的男人。

左臨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不解地看著她。“不是你讓忘憂請我帶你出來的麼?”

“怎麼可能!”祝鳳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一直在昏睡,而且,你見過有人求你將她帶出去,先把自己迷倒麼?難不成橫著出去比較容易?”

“對……呃……難道是……”左臨揉揉太陽穴,自己竟被忘憂騙了?!

“那我要回去了。”一想起當日左臨與忘憂親密的樣子,祝鳳仙不由得怒火中燒。

“等下,你要回去?”左臨攔住她的去路。

“當然,我要去問忘憂姐姐,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你不知道忘憂的用意?難道你比較想回去和你師兄成親?”莫名的怒氣直衝腦門,左臨氣呼呼地質問道。

“成親?”祝鳳仙停了下來。對了,忘憂姐說特別的節日,原來是她和師兄的大喜日子!祝鳳仙瞟了一眼左臨,她不想回去成親,可是……

“那我更要回去問清楚。”對,她要回去拒絕師兄。

“你……”左臨一陣頭疼。他一直想不明白,祝鳳仙為何要先迷倒自己,然後讓忘憂請他把她帶走。現在才知道,分明是忘憂怕自己不肯,先下手為強。忘憂是為了他們好,希望他們遠走高飛,而她!她居然要回去!這一回去,不就使孟修更加確定是忘憂搞得鬼麼?

“我不許!”他好不容易將她從別院裏搶出來,又在山上繞了那麼多的冤枉路才走出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說要回去!左臨緊緊握住拳頭。

“你不許?哼,你有什麼資格說不許?南宮臨,你是我什麼人?”祝鳳仙也被激怒,大聲地吼回去。

“我是你什麼人!”左臨近乎失去理智,“我是你什麼人?嗬嗬嗬嗬嗬,孟修說,我是你哥,他說我是你親哥!”

“什麼?”祝鳳仙跌坐在地上,“你說什麼?”

“這個,原本是想留給你,然後我悄悄地走。沒想到忘憂把昏迷不醒的你帶過來,讓我把你帶走。我本不想的,因為那天我向你吐露心跡後,你仍執意要與你師兄成親,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從沒喜歡過我,我隻想悄悄離開。可是忘憂說,是你叫她那樣做的,我以為,我真的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原來……原來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哈哈哈。”左臨將一個信封放在桌上,便獨自一人揚長而去,留下呆若木雞的祝鳳仙。

怎麼會這樣?這都是什麼和什麼?祝鳳仙癱在地上,擦擦已經溢出眼眶的淚珠,腦袋一片空白。

他說他向她表明心跡?什麼時候?他沒有說,他從來就沒有說他喜歡她!祝鳳仙努力回想,從飄香院到酒樓,再到花圃那晚,他從頭到尾都沒向她表白過,何來表明心跡?

祝鳳仙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他說他是她哥哥,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哥哥?她是誰?她究竟是誰?她從小沒爹沒娘,唯一的親人就是師傅和師兄,她哪有個哥哥?從哪冒出個哥哥?她喜歡的人,怎麼會成了她的哥哥?

到底是哪裏錯了?祝鳳仙虛弱地回到床上。睡覺吧,睡醒就沒事了,現在肯定是噩夢,肯定是在做噩夢……

祝鳳仙再次睜開眼睛,已是豔陽高照。

肚子不爭氣地直叫,她便吩咐店小二弄些吃的先填飽肚子。

督見放在桌上的信封,昨晚的記憶鋪天蓋地而來,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他怎麼就不懂呢?她不想背著一個逃婚的罪名與他在一起,所以她必須回去,回去解除婚約,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跟著他,他怎麼就不了解她的心呢?

還說什麼早已對她表明心跡,他要是早點告訴她,她就會早早地拒絕師兄,也不會弄得如此田地。

這個笨蛋!

回想起昨晚與他的爭吵,他的無理與絕情,祝鳳仙恨不得捶他兩拳。他怎麼可以那樣說她?她是女孩子,難道要她向他表白?

還說他是她的哥哥……

祝鳳仙愣了愣,對了,他還說他是她的哥哥。

那麼……她就不能愛他了?

痛楚一陣一陣地襲來,她的心,她的頭……她的一切一切,都痛苦難當。

為什麼等她知道他的心跡,她就要麵臨這樣的難題?

哥哥?她以前多希望自己有個家人,和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家人!

可是,現在她不要了,她不要!

她不要她深愛的人當她的哥哥!這是何其殘忍!

那個信封,就躺在桌上,此時此刻顯得十分礙眼。祝鳳仙想打開一看究竟,卻又怕自己沒勇氣承擔。她想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卻又不想知道得太詳細。

將信封翻來覆去地擺弄著,終於忍受不了好奇與期盼的雙重煎熬,拆了開來。

一張信紙滑入祝鳳仙手中,龍飛鳳舞的字映入眼簾。信是這樣寫的——

仙兒如晤,知汝即臨大婚,本應攜禮恭賀。而今冒昧致書,不辭而別,實有萬般無奈,若有得罪之處,萬望海涵。

臨近日獲知,尊師兄曾四處尋覓汝生父下落,稍有眉目,邀臨一同探查。尊師兄明言,汝之身世牽扯一曠世奇布,名為“鳳麟”。當日汝被送至尊師處,尊師辨認此布乃若幹年前打造,贈至七王爺之禮。臨身有一寶盒,名為“麒凰”,與汝之鳳麟圖相配,乃七王爺當年贈父之物。

臨測汝乃當今七王爺遺失之明珠,不料尊師兄陷吾父於不義,妄加斷測,聲稱汝乃吾父之女,臨之家妹。臨不勝惱怒,特此一別,即日返京,以求家父之解惑,為汝尋回親父,洗脫吾父不義之疑。

另,臨隱實姓左,化為南宮,實為行走江湖之便,無心欺瞞,抱歉良深。

臨書倉促,不盡欲言。特此問候,不勝依依。

署名,左臨。

原來,他就是左家公子,左臨!

祝鳳仙將信反複看了兩遍,又喜又悲。喜的是他說他與她是兄妹,全是師兄的說法,並未得到證實;悲的是他直至離開,都為說過他喜歡她。既然從未表達,為何又指著她知道他的心卻不領他的情?

看來,她是非回去不可了。

祝鳳仙顧不得吃飯,急衝衝地出門。

屋頂上的左臨喪氣地跌坐下來,她看了信,知道了實情,卻還是選擇回去……

原來她……始終未曾愛上他。

孟修與忘憂雖未成為正式夫妻,依舊各自在左右兩廂房居住,卻過著尋常百姓家男耕女織的生活。孟修在花圃中開辟一小塊地,買了些蔬菜種子種植蔬菜;忘憂也陪著孟修一起栽種果樹,鮮花。兩個人的日子也過得十分舒適與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