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殿下(1 / 3)

白蓮傾情(水霧鈴)

楔子

這夜,無星無月,大地在一片漆黑之中沉睡,風過,拂起葉子摩擦著沙沙的響聲,在夜間顯得無比的詭異。

山裏間,穿白衣的女子腳步有些虛浮的不斷向前走著,雖在夜裏,但她的白衣宛如是一盞明燈,依然在夜間發光發亮。依稀可見,女子的白衣染上了鮮紅的鮮血,衣袂被扯破,樣子看起來無比的狼狽。

女子的身後,緊跟著十幾個如同鬼魅一樣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手上都拿著一把劍,目光如獵物一樣緊鎖著白衣女子,飛奔的腳步不帶一點兒聲音,仿佛正一步步將女子逼上死亡之路。

白衣女子邊回頭邊快速地往前跑,突然她急急的停了下來,喘著氣,目光如霜的對著逐漸逼近的黑衣人。

女子的麵前是一處懸崖,因為月隱於暗處,大地盡是一片漆黑,所以無法估量懸崖的高度。

女子看著圍著自己的十多個黑衣人,臉上不帶一絲的感情。她的身上有十幾處傷口,雖然她都已經險險的避過了要害,可那些傷口還是源源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液,不僅把她的白衣染紅了,連帶過多的失血讓她變得全身無力。

“你已經無路可走了。”黑衣人這般說著,沉穩的腳步一步步的逼向黑衣人。

“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要趕盡殺絕?”女子咬著下唇,腳步開始一步步的後退。

“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黑衣人一字排開地向女子逼來,不讓她有任何的逃脫機會。

身後是石頭滑落到懸崖的聲音,女子的身體已經有一半的半空之中,白色的衣袂在半空飛揚,宛如是一朵即將飄落的雪花。

“是胡為貴!對不對?”女子的眼中閃過難以言喻的情緒。

“其實是誰,姑娘心中不是已經明了了嗎?”其中一個黑衣人一個箭步上前刺向白衣女子,“黃泉路上,姑娘一路走好。”

“不必了。”女子一個側身,躲過了黑衣人刺來的一劍,反手便打了黑衣人一掌。

黑衣人沒有料到她還會做垂死掙紮,便被那一掌打退了好幾步,愣在了原地。

“回去告訴胡為貴,”女子轉身麵對著懸崖,神色冷如冰霜,“若我不死,我會報複他讓他永世不得安寧的。”

說完,女子縱身一跳,白衣飄飄的宛如是一朵潔白的蓮花,然後在那一瞬間便被黑暗吞沒。

這夜,無星無月。

月色如水,柔柔的,朦朧得像是一塊輕紗,讓一切變得美好。月倒映在水麵上,像是一盞明燈,將幽暗的湖麵點亮,波光粼粼的仿佛是無數的光的碎片。水麵上平漂浮著十幾朵白色的蓮花,蓮瓣白如雪,在月下發出奪目的光芒,美得像是墜落凡塵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清麗脫俗。

在岸上有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她手拿木梳,在水邊跪了下來,將如絲綢般柔順的頭發打散在水麵上,然後用梳子輕蘸水麵,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痕,打散了月倒映下來的圓盤,讓那些發光發亮的碎片四散開來,點綴著滿池的蓮花如月。

女子輕梳長發,然後伸手將頭發挽在腦後,用梳子插入,大約固定了之後一個發型之後,才抬頭看向天際間的圓月。

女子輕挽較好,眉宇彎彎的細而青黛,她的雙瞳靈動 有神,仿佛每一眨眼都能說出話來,小巧的鼻子下麵是不點而朱的唇,她的臉龐瘦削,身穿如雪的白衣宛若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的頭發也是白色的,如雪一樣的夢幻白色,讓她在月下宛若是一朵怒放的白蓮花,清遠幾乎不近人情。

突然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嘴唇勾起了一個輕笑的弧度,卻最終是沒有笑出,“看了這麼久,也不現身打個招呼,實在是怎樣也說不過去。”

樹的一處枝丫劇烈的動了動,從樹的陰影下走出了一位男子。

男子身穿墨色的衣裳,眉宇間有股難以形容的霸氣,剛毅的輪廓有著一雙黝黑的雙黑眼瞳,有如子夜般的深邃不見底。他的鼻子高挺,嘴唇偏薄,發也是隨便的束起,慵懶的給人一種隨意的感覺。

“你知道我在那兒?”五伏微微的詫異。

他剛剛飛過,突然就被一陣白光吸引,於是隱身於樹上,正好看見了湖邊有一個女子梳著自己如雪的長發,正在月色下宛如是一朵勝放的白色蓮花,纖塵不染的,在夜色中如同明月一樣的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絕美動人。

“站了這麼久了,若還不被人發現,倘若是我在洗澡,那豈不是被看光了。”白發似乎有些散亂了,她伸出一隻手握緊長發,不讓它隨風飄散。

“我不會這麼做。”五伏的臉難得出現了尷尬之色,他看著她,目光難得堅定無比,“我不會這麼做。”

“原來也是有君子的一麵的,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她輕笑,笑容清淡如蓮。

“怎麼說?”他挑眉的看著她,什麼他也有君子的一麵,他本來就是一個君子。

“堂堂的五伏也有不會做的事情?這不就是難得嗎?”何況他還是位居高位的妖之子。

“你是誰?為何會知道我的名字?”他的眼裏閃過殺意,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

女子放開挽發的手,任由如雪般的長發隨風飄散 ,發絲飛揚,遮住了她半張絕美的容顏,白衣白發的在月下散發出一片冷然之色。女子抬頭,看向五伏,笑得無比的燦爛,“五伏真是貴人多忘事。可記得佛前有三蓮,其中的一蓮最為危險?”

“你……你是白蓮?”五伏的臉上盡是詫異之色。

佛前有三蓮,青蓮,藍蓮,白蓮,沒想到他今晚竟會遇上其中的一蓮,而且還是……最為危險的一蓮。

“是啊,我就是白蓮。”白如冰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你……你的頭發?”他看著他滿頭的白發,心莫名的一痛,他記得那時如夜般的黑色長發。

“人如其名,對不對?”她挽起胸前的一小束頭發,笑得有些悲傷。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否則在佛彌池下的蓮花不會下到凡塵中來。

“這不是所希望的嗎?”明明就是他自己主導的事情,竟然還來反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我希望什麼了?”他隻在凡塵中興風作浪,可沒沾惹那些佛彌,怎麼又跟他扯上關係了?

“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她重新拿起梳子,梳著自己滿頭如雪的銀絲,慢慢的開口說著,“寒天破袁天現世,天下即亂,而白蓮一現,天下必亂。”

寒天破袁天隻是天下亂的征兆,若是這個征兆能及時阻止,那天下定會太平,人人安居樂業,若是任其發展,怎會輪到她的到來,天下必亂。

“原來……”五伏喃喃,似乎是若有所思。

原來那都是真的,寒天破袁天之後就是白蓮。

“那還得感謝五伏讓寒天破袁天這麼快現世。”她冷淡的笑著,眼裏盡是一片冷漠之色。

“哪裏,你客氣了。”五伏虛偽的報以一笑,頗為謙虛的向她作了一揖。

“事情似乎是朝著五伏希望的發展下去呢。”那是不是意味著妖族與魔族會有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戰呢?

“也不一定。”五伏轉身背對著她,讓她無法窺視他此刻的神色,“總要有些東西超出了預料之外才會有更有趣,故事才會更加吸引人。”

像她,便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實在沒想到佛彌池下的蓮花會下到凡塵中來,這可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令他非常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寒天破袁天想必也在的手中,不知可否願意拿出來。”她輕笑,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

“沒有,寒天破袁天怎麼可能在我的手上呢。”他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嘩’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

“別人或許不知,可寒天破袁天兩把劍不在的手中,我可想不出什麼人會這般熱心拿著這兩把劍。”最有可能拿到劍的人沒有劍,她才不信!

“桂魄和冰綸也沒有可能嗎?”他們可是袁天之主和寒天破之主。

“若他們手中有劍,那恐怕輪不到我在這兒興風作浪了。”雖然冰綸為人冷冷的,但這事事關天下蒼生,就算冰綸再怎麼無情也不會讓她在這兒興風作浪,讓天下大亂。

“或許他們就想讓你出現呢?”畢竟桂魄和冰綸也有一百多年沒有見麵了。

桂魄是袁天之主,冰綸是寒天破之主,兩人相見,兩劍就會現世,所以他們不可以相見,不能相見,隻能千百年來躲著彼此。

“不了解他們。”依她對他們的了解程度,五伏的話根本就不能成立。

“我一直都以為我自己很了解他們。”五伏撐著腦袋,一副閑閑的樣子地把玩著手中的折扇。

“原來也會了解人,還真是讓白蓮詫異呢。”是有那麼的一點讓人覺得詫異的。

“別這麼說,我也會偶爾感興趣一些事情的。”例如現在他對她非常感興趣。

“不是隻會對天下大亂感興趣嗎?”畢竟天下一亂,他妖族便有機會讓更多的凡人墜入 妖道,淪為妖族與魔族鬥爭的工具。

“反正天下已經是注定要亂的,我又何必對它感興趣。”白蓮一現,天下必亂,對這種已經定下的事情,實在是勾不起他任何的興趣,反而那些未知的東西勾起了他無限的興趣。

“既然對天下大亂不感興趣,那倒不如交出寒天破袁天。”她的目光對上了他的眼瞳,神色淡淡的,不耐煩的再次向他要寒天破袁天這兩把劍。

“我沒拿劍。”他聳肩否認,一副‘我真的不知道寒天破袁天在哪兒’的樣子。

“拿了就拿了,又何必騙我。”嗎,沒有風的唆使,桂魄和冰綸一定不會講寒天破袁天留在人世間的,所以不管怎麼想也隻有一種可能,劍就在五伏的手上。

“不管我騙不騙你,你都認定了劍在我的手上,不是嗎?”果然,凡人的伎倆隻能騙騙不認識的人,遇上了認識的人就會什麼用也沒有了。

“是。”因為放眼天下沒有幾個人會那麼閑得無聊的四處奔波讓寒天破袁天現世,除了他。

“你飛寒天破之主,亦非袁天之主,為什麼要劍呢?”連桂魄和冰綸也沒上門來討劍,怎麼她就這麼著急問他要劍呢?難不成除了冰綸之外,還有人能用寒天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