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雙眼,身上還有酸痛的感覺。他正摟著我安靜地睡著,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容。因為怕吵醒他,我沒有動,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他的懷抱裏。酒已經醒得差不多,此刻的我才驚覺我們幹了什麼。今後該怎麼辦?我的腦子很亂。舜安顏與瑞琳大婚,他在佟府徹夜不歸,舒裕發現了怎麼辦?早晨朝雲和暮雨來伺候我起床洗漱看到這個樣子又該怎麼辦?如果阿瑪知道了又怎麼辦?轉頭看他略微翹起的嘴角,所有的煩亂隻凝成了一個念頭:如果今後有什麼風波,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好了。
外麵的更聲響起,已經寅時初刻了。我推了推身邊的他,“胤禛,今兒是初一,是不是要叫大起,上早朝?”
他惺忪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懷抱中的我,有些迷茫。轉而想起來,淺笑一下,點了點頭。
“已經寅時了,回府換朝服吧。昨兒一晚上他們都沒有見你的人影兒,估計你們貝勒府現在已經鬧得底兒朝天了。”
他又是點了點頭,聲音啞啞地說:“我們這是算偷情了?”
我抬手衝他的前胸狠掐過去,他剛想叫,就被我拿手堵住了嘴。他卻吻上了我的掌心了。
“別鬧了,小心誤了早朝。”
他點點頭,開始起身穿衣。
我轉身拿起中衣套上,起身點了蠟燭。屋內亮堂了一些。剛想上前幫他把辮子打上,卻發現他呆立在床前不動。
我抬手撫上他的後背,他轉頭看我,“你如何交代?”
我才看見床單上那一片紅色的印記。腦子中有些亂,那抹紅色在腦海中無限放大,布滿我的雙眼。
他抬手將床單扯掉,還好下麵的被褥隻有些微看不出來的印記。他將最底層的褥子放在最上麵,將床單納入懷中。
我伸手想奪,他隻是笑著說:“放在你這裏會惹不少麻煩。”又接著說:“天亮了,你隻說你昨夜喝醉了回來的,想都不想便睡了。沒有發現丟了床單。雖然謊撒得漏洞百出,但總好過把證據留在這裏。”
我點頭,一切怎麼都這麼亂。
我拉他坐下,幫他打著辮子。所有的頭發分成了三股,一股疊一股,一股交一股,纏綿不斷。
“瀟兒,雖然很麻煩,但我不後悔要了你。”他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我木訥地點頭,將絡子最後打了個結,示意他已經好了。
“瀟兒,你……”他轉頭看著我。
我看著他的眼睛,宛如深泉,“我也不後悔。縱是粉身碎骨,此生也要伴你。”我對他說,不僅是想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他笑著點頭,握了一下我的手,閃身出了屋門。我心裏暗暗禱告,不要讓什麼人撞見才好。
那件事似乎沒發生一樣,就那樣平靜地過去了。平靜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早上再起來時,朝雲和暮雨已經如平日一樣進來侍候我洗漱,對於昨晚提都未提。朝雲幫我鋪上新的單子,也不曾問單子哪裏去了。隻是暮雨提過前一天晚上四貝勒府的人都找不到他的人,最後怕他喝多了出問題,從佟府借了一群家丁,半夜打著燈籠出去找了。
早晨跟著家中一眾人等給瑞琳見禮,她現在已經是有名號的公主了——和碩溫憲公主。成親前,皇上親封的。瑞琳很客氣,免了大家以後每日要給她請安的禮。又說她以後會在佟府上就是孫媳婦,大家按對待一般孫媳樣對她就好。三叔臉上有些笑意,這個公主媳婦作為媳婦來說還是很稱心的。
瑞琳自從正式成為我的嫂子以後,跟我的關係又如同從前了。因為她也是閑人一個,平日裏就拉著我談天說地。又說等她回門後再回來就讓我帶著她好好逛一下北京城。她以前還從來沒有在宮外逛過。舜安顏臉上始終淡淡的,看著瑞琳滿意地微笑。看著他們倆和和美美的樣子我開始覺得其實幸福很簡單。
天已經漸漸暖和起來,京城地樹都抽出了嫩芽。佟府的花園裏,也是一片欣欣向榮。瑞琳看著我打理我自己種下的那棵小桃樹。
突然瑞琳問我:“瀟兒,你和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