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林梢已經不在身邊。如果一夜好眠,他就一定起得很早。林梢起床的時候西門綠有感覺到,迷迷糊糊也沒有細想。
直到睡飽了,西門綠坐起身伸個懶腰,才記起身處的不是一般客棧。她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起來去找人。
屋裏麵沒有任何聲響,她打開門,便見林梢被綁在昨晚靠過的那棵大樹上。
三個大漢站在一邊,被蟲子蟄臉變成豬頭的大漢拿刀抵住林梢的脖子,惡狠狠地道:“你快過來,不然我們宰了他!”
看他們的態度,大概是認定昨晚上見鬼了,全沒想到那是人搞的鬼。
西門綠遠遠審視林梢,他似乎沒有受傷,臉上也笑眯眯地全無受驚之色。由紅潤的臉色看來,昨晚睡得很好。
好吧,看在他們提供了一晚上住宿的分上,她可以從寬料理。
她很配合,緩緩走到那三人跟前,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西門綠的態度過於鎮定,三人疑惑地打量她,隨後中年大漢道:“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
笨蛋,不能早幾天來搶劫嗎?現在她身上還真沒錢。
西門綠拔下頭釵,問:“我隻有這個,行嗎?”
中年大漢喊道:“不可能!怎麼會隻有這點東西!看你們穿的衣服,就知道不是窮人家!”
西門綠讚同地點頭,“你說的本來沒錯。可是我們前幾天剛剛被騙了所有家當,所以這位大叔你來晚了。”
三個大互相對看,又低聲交換幾句關於“確實沒看到他們的包袱”之類的話,最後豬頭臉大漢淫笑一聲,道:“既然這樣,小娘子你陪我們睡一覺,就當抵夜渡資好了。”
“說什麼鬼話!,你們還懂得廉恥嗎?”西門綠還沒反應過來,林梢便已大怒。
另一個年輕大漢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有廉恥還來做這行?兔崽子少廢話,再開口老子做了你!”
這一巴掌絕不留情,林梢半邊臉腫了起來。西門綠不由得皺緊眉頭,林梢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沒事。
中年大漢見西門綠關切地看著林梢,沒有做出回答,以為她在考慮,便趁勢道:“這裏太偏僻,行人比老虎還少,咱們哥幾個可是很久沒有開張了。你們總不能不留點東西就回去吧,隻要小娘子你讓大爺們樂一樂,大爺保證你們夫妻倆毫發無傷地離開!”
身為男人被打一下應該也沒什麼,西門綠如此自我安慰,然後就開始覺得眼前的狀況很新鮮,不由得談性大發地問林梢:“你說一般來講,碰到這種情形,丈夫應該是寧死不屈,還是讓妻子救他的命?”
林梢想了想,道:“一般而言,丈夫就算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妻子在自己麵前被人侮辱;而妻子在救了丈夫之後,也很難承受這種事情,多半會自殺。不過那也是有各種情況的。比如說妻子本來就很討厭丈夫,恨不得他去死,所以當強盜提出這種條件的時候,她會說句‘隨便你們’,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又或者丈夫本來就琢磨著休了妻子,苦於抓不到把柄,那麼就會大聲鼓勵說老婆你大膽地往前走,你失了名節正中我下懷。”
三個強盜聽他拉拉雜雜廢話一堆,當然不耐煩起來,豬頭大漢再次將鋼刀往他脖子上送,粗聲道:“喂!你們以為是在郊遊嗎?快點商量好,是要交出身體還是交出性命,我們好動手!”
那把鋼刀明晃晃的真刺眼,西門綠一踢腳上的沙土,沙土飛到樹上,打落其中一顆果實,豬頭大漢感覺手上出現一股沉重的壓力,一個拿不穩,鋼刀就掉在了地上,順便碎成兩段。
豬頭大漢愣愣地瞧著,突然緊緊扯住中年大漢的手,“大、大哥,昨晚那、那個脫我衣服不是鬼,是妖怪啊!它白天也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