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起過來玩不是更有趣嗎?”幽暗的野外,伊安無所事事的站立著,雖然在這樣的環境中看不清楚他的麵容,但是光是用猜的就想必會知道,那是用無數虛偽的東西堆砌出來的優雅吧。
青年的手中,沾滿血汙和灰塵的銀槍安然無恙的屹立著,那是剛剛破冰而出從紅發少女的那被凍結的手中飛回來的武器。那本該是出戰場上才有的東西,如今卻反常出現在看上去軟弱無力卻滿臉優雅的青年手上,這一情景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怎麼了?不喜歡一起玩一下麼?”伊安緩緩的抬起了頭,被邪異所占據的雙眼完全捕捉了少女充滿怨恨的臉,“喂,小舞,你怎麼了?不是要殺了我嗎?”
“……!”用力的緊咬著下唇,小舞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衝動,盡管那樣做隻有微不足道的效果。
不過,金發的青年顯然對此完全沒有感到不滿,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雖然還沒有正式的笑了出來,但那張漸漸地扭曲出弧度的嘴很明顯的在告知別人……他在笑!
“啊啦,我可是和你哥哥的死有直接關係的哦……你還能在這裏忍氣吞聲的,真是可悲啊。”毫不在意少女的表情,伊安仿佛著了魔一樣,自言自語的說著刺激少女聽覺的話,“鱗、村長、庫洛長老、提雅姐……全部,那些和你最親的人,我已經全部殺掉了。來吧,來殺掉我吧!怎麼了?這個不是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嗎?”
“閉嘴!你給我閉嘴……”在淚水填滿了雙眸的瞬間,少女不可抑製的怒火終是迸發了出來,隻不過那種不理智的行為在開始之前便直接被阻止了下來。
“你們兩個快離開。”微微的轉過頭,我對著正在怒火中燒的少女和解凍中的亞克說道。
雖然我盡力勸告著,但是少女卻搖頭表示不妥協:“不行!我要……殺了……”
“殺了那家夥麼……但是,戰鬥力……”
相差太遠了……那沒有說出來的後半句話,我明白,少女也同樣清楚。敵人的身上,連肉眼也幾乎可見的魔力到處流動著,即使再怎麼遲鈍的人,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青年所附帶的不協調感。就算三人聯合起來進攻,大概也不會出現勝算吧。
但是……
“不行,我一定要殺了他!”即使明白到這點,小舞仍然不肯放棄。
“是麼,那麼……抱歉了。”力度不下於全力一擊的手刀,重重的落在少女的頸上,以至後者直接陷入昏迷。雖然欺負女孩子會遭天譴,但是到如今的狀況,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行了。
“喂,亞克,她就交給你了……快點離開這裏吧……”
“我鄙視你!”像是被壓抑的了數十年一樣,從冷藏狀態中複蘇的友人直接正氣凜然的進入了大放闕詞的狀態,“居然當著我的麵欺負女孩,今天你也算栽倒了。”
“什麼嘛,一開口就出言不遜的……”雖然已經做了長時間的朋友,但還是對他的那種態度感到有點頭疼的感覺,“哎,算了……你還是趕快帶著小舞走吧”
對於我提出的要求,這家夥很誇張的叉了腰,大概誤認為自己是什麼正義的朋友吧。
“沒問題,這個包在我的身上,那飄零你呢?”
“我嘛,當然是留下來拖他的腳步呢。”無意中看見了亞克的臉上顯示出隱隱的擔憂,我再次開口解釋,“沒事的,雖然不一定能打得過他,但是……我是靠速度吃飯的嘛,對於逃跑這方麵的事情,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你這家夥怎麼會有事嘛,你跟我老爸的承諾還沒有完全完成呢。”大概是知道了沒有辦法去跟我辯論,亞克第一次說出了完全違背自己性格的話:“……加油吧。”
“對了,你們向北方走,去夏洛克吧,那裏應該是最近的城市了。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我和夜嵐在半路就會跟你們彙合的了。”
“嗯……”或許是不想再在這裏礙手礙腳,金發的少年沒有再說什麼,扛起了昏迷的少女,不過……
“天啊!太重了吧……”僅僅不到一會的時間,就從身邊傳來了友人的抱怨聲。
“……”這家夥……
真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嗎……望著遠去的友人們,我困擾的歎了口氣,便再也沒有任何的顧慮,專心的麵對著眼前的敵人。
“刺客居然冒充英雄麼,真是值得讚揚的壯舉呢。”身後的遠方,擁有和亞克同一發色的青年如此的說著,他的臉上充滿了不屑的笑容,“你不去當正義的騎士真是浪費材料了。”
很可惜的,我對這種問題完全不感冒:“關於這個問題,好像完全與你無關吧。”
“哦?你真的那麼認為?”
“當然。”望著伊安那張表現出頗有興趣的臉上,我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了理所當然的答案,“現在‘遊戲’進行的期間,小舞對於你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的吧,你那樣子做隻是為了增加那無謂的興趣罷了。至於亞克,就算你殺了他也不見得會增加多少的‘經驗’,我說得對吧?”
完全無視著青年的表情,我繼續補充的說下去:“那麼,剩下的就隻有我和夜嵐了。當然,我不敢擔保你的主意打在暗月天狼或者其他的事情上,又或者你想把所有人一網打盡。”
“噢,你的思路真是與眾不同嘛。”出乎意料的,青年沒有露出了任何困擾或者憤怒的表情,呈現在臉上的反而是……有趣?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也沒有什麼意義。”
“是麼……那麼,抱歉了。”伊安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緊接著落下的話音,青年手中的武器迸發詭異的光芒。
終章夜的盡頭,生命的結束……
遙遠而幽暗的天際,已經忍不住泛起一絲漣漪,想必現在已經接近黎明時分了吧。
代表著聖水祭開幕的藍色冰炎粉末,此刻已經在沒有任何的光芒,不知是真的完全燃燒殆盡,還是對於祭禮獲得慘淡收場的歎息呢……
在這樣無法分辨光暗的環境,站立在三十米外的金發青年在出現了遺憾的表情的一瞬間,便使用了銀質的武器發動了攻擊。
無數在空氣中高速移動著的鋒利冰塊,劃破了名為空氣的障礙,仿佛化成了數之不盡的繁星。當然,它們的目標絕對不會是天空,大概……現在在這裏隻有我這個會移動的生物可以被眼前的青年可以當作活靶子吧。
若是一般人的話,麵對著光憑數量已經足以撼動人心靈的利器,一定會因為覺得避無可避而產生恐懼吧。
隻是,這僅僅限於一般人而已。
在平日各種艱巨的任務鍛煉出來的異常敏銳的直感,使得自己在敵人作出攻擊的刹那間便反應了過來,回避了足以致命的威脅。不過相對的,對於擦傷表皮之類的攻擊就連我也感到無能為力了。
我,開始奔跑起來,迎著輕輕掠過的微風,視線停留在遠處的青年的位置上。
即使是躲避了攻擊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隻有三十餘米而已,恐怕隻不過需要花費三到四秒的時間。奔跑過去把伊安扣倒,然後把手中的利器刺入他的心髒,這短暫的時間用來完成這一係列簡單卻困難的動作已然足夠。
然而,這看起來異常短暫的幾秒鍾時間,對於擁有著幾乎可以瞬發射擊速度的魔法武器的伊安來說,顯然已經是過慢了。
優雅的站立著的伊安,嘴角突然提了起來,那點詭異的笑容,就像是習慣於明爭暗鬥的陰謀家,演繹得十分貼切。
異動很快出現了。在無形的力量突然湧動而來的那一刻,我已經橫向的跳了出去,像彈射一樣跳了起來,不過似乎還沒能擺脫力量的鎖定,無形的利刃依然透露出對我的威脅。
“……!”竟然是完全氣化的風刃麼,可惡……
聚集起魔力,利用元素製造出來的風勉強改變了滑落的軌跡,使得更快的接觸到地麵,再度借力猛的在地麵上向前一蹬,繼續以彈射的速度跳離了地麵,躲開了氣流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