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鷲的翅膀有力地扇動,破開樹冠層乘上了上升氣流,直飛到高空中。
撲麵經過的風格外刺骨,蘇丹蕾抱著自己瑟瑟發抖,戴安解下背上的披風,直接把她包成粽子一樣。
“謝謝。”蘇丹蕾說。
戴安冷著臉,沒有回答。
“我叫做蘇丹蕾,請問要怎麼稱呼您?”
“你沒有必要知道。”
蘇丹蕾便不好再接話了,如果惹人討厭可能會被丟下去。
她隻好低頭打量這個世界,越看越是心驚。她所認知的世界,絕大多數地麵都被水泥或瀝青所封閉,隻有綠化帶和小區綠化會有寥寥的綠意。所能見到的最為茂密的叢林也就是城市周邊的所謂濕地公園了。
而在雲層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墨綠與紫紅交雜的林海,水汽從森林中蒸騰而出形成絲絲縷縷的霧氣,風呼呼地刮過,森林頂層便出現了麥浪一般的起伏。一道翡翠綠的寬闊河流將森林一分為二,一直奔湧到一道落崖之前,形成懸索般的壯觀瀑布。
在蘇丹蕾關注著下方森林的同時,戴安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個人類。以他兩百歲的有限經曆來看,所有的人類都帶著天然的食物香氣,如果不是受到先王設立的世俗規約的限製,恐怕會有很多血族離開城堡,進入人類社會中覓食。畢竟人血對於血族的誘惑,不啻於鮮美的小羚羊對於獅子的誘惑。棱鏡堡中的美食家把世間食物分為四大等級,人類的鮮血被列為A等中的A等。可是眼前這個人類,身上除了巨蚯蚓和綠腹蟒的腥味,沒有一點食物香氣。
獅鷲載著兩人飛過落崖,對麵是一座高聳入雲的懸壁,其間猶如被神劍劈開一般,有一道從頂至底的石隙。獅鷲稍微側身翻轉,從石隙中一穿而過。這一側身讓差點摔下背去,戴安及時抓住她領口,穩穩地放回麵前。
“謝謝。”蘇丹蕾驚魂未定地道謝著,心底暗自驚異於對方的力氣,明明看起來很瘦削的一個人,單手就舉重若輕地把她給拉回來了。
穿過石隙,眼前突然一片開闊,低矮的草原上散布著盤絲帶般的溪流,最終都彙聚到一片平靜的湖泊中。湖泊的另一邊是一座龐大的古堡,城牆寬闊得猶如一座真正的城市。
獅鷲在城牆外就開始漸漸收攏翅膀,從一座像是室內體育館的建築物頂部落了進去。
剛一進去,嘈雜的聲音便充斥了的耳蝸,各種鳥叫犬吠狼鳴回蕩在整個半封閉的空間中。蘇丹蕾逐漸適應了突然暗下來的光線,然後看到這個“室內體育館”其實就是個超大型的鳥籠子,到處都豎立著柱子,架著房梁粗的橫杆。這些橫杆都是鳥獸的歇腳處。而四圍的牆壁房簷上,還有燕子窩形狀的巨大鳥巢。許多巨型鳥獸從燕子窩中探出頭來,嘰喳嗷嗚的交談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