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七片葉子的許諾。
頭,很痛……
七葉睜開腫脹的雙眼,抬手摸了摸頭,舉到眼前看時,手上粘粘的都是血。下手這麼狠,想殺人嗎?低低的咒罵了一句,七葉伸手去懷裏摸金創藥,但卻摸了個空。
連老子的金創藥都要拿走,到底老子是賊還是你們是賊啊?她恨恨地罵,頭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又閉上了眼睛,漸漸又昏沉起來。
有清涼的液體滴在頭上,七葉嘟噥了一聲,下雨了嗎?眼睛卻懶得睜開。下就下吧,淋死算了。
有雙溫柔的手輕輕托起她的頭,給她腦後墊上軟軟的東西,讓她躺得舒服些,又用水清洗著她頭上半凝固的血。七葉睜開眼睛,但鑒於眼睛已經腫得隻能張開一條縫,再加上頭仍然痛得讓人恨不得暈過去省事,她能看到的那張臉也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識。
再次醒來時,傷處的痛疼有所減輕,眼睛似乎也消了腫,七葉看到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年正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用小刀削著一塊木頭。
“你醒了,喝點水吧。”少年對七葉一笑,放下小刀和木頭,拿起水囊。他沒有像一般男子那樣剃半月頭留辮子,而是將如墨的黑發隨意束起,束發的是一條明黃色繡龍紋的布條,那是除妖世家雷家的標誌,皇家特許不必剃發的修真之家。但雷家人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般都會隨俗剃發,或是做道人打扮,像他這樣便服又散發的少之又少。
就著他手裏喝了幾口水,七葉歎了口氣,道:“雷枕風,怎麼又是你?”
那少年又是一笑,道:“我也奇怪,怎麼又是我。”
七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害得自己腦袋一暈,她捧住頭低歎起來。雷枕風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按,一股清涼之氣透了進來,七葉疼痛稍減,心中卻懊惱起來:又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了。
如果雷枕風問自己為什麼被打,該怎麼回答?正在想著,雷枕風便道:“這次是為了什麼?”
七葉脫口而出:“偷東西唄。”隨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雷枕風若有所思:“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十歲,你十一歲,想偷我二叔的錢結果卻被他荷包裏的小蠍子咬了一口。第二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十一歲,你十二歲,因為和一幫乞丐搶吃的,被人扔進了河裏。第三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十二歲,你十三歲,因為一把火燒了拐賣你的人販子的家被人在街頭圍毆。第四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十三歲,你十四歲,偷了一個土財主的銀子,被人家家丁幾乎打斷了腿。這是第五次了,七葉,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
七葉臉紅,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小鬼頭教訓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她狠狠瞪雷枕風一眼,道:“誰能像你那麼幸運,有個大家族,還會功夫會法術,哼,你當然不會被人打了。你不打別人已經是萬幸。”
雷枕風低頭一笑,道:“幸運麼?”夕陽在他臉上塗上一層金色的光輝,連臉上細小的茸毛都是金色的,七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同時在心裏鄙視他一下:一個男孩子居然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實在是件很對不起別人的事。
至少,對不起她。每次遇到他之後,她都忍不住要去照鏡子,然後……那些鏡子都慘遭粉身碎骨的厄運。
雷枕風悠然道:“每年都能遇到你,還真是緣分。不如……”
七葉忙打斷他的話,大聲道:“什麼緣不緣分的,我是不信這個的。我也絕對不會因此答應嫁給你。”
雷枕風嗬嗬地笑了起來,道:“我是說既然與你有緣,不如我就教你些防身的功夫,免得你總是被人打。”
七葉咬咬嘴唇,突然生起氣來,道:“誰稀罕!”翻了個身,把後腦勺亮給他看,自己蜷著身子生氣、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