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逍遙王的兩位公主出嫁,整個逍遙宮忙得不亦樂乎,可是卓江南心中鬱悶,於是來到晉陽樓尋他姐姐問個清楚,隻見他氣呼呼地進入樓來,泰鬥哪裏知道這其中詳細,見他舅舅第一句話就先說:“恭喜舅舅!”卓江南狠狠瞪了他外甥一眼,生氣地說:“有什麼好恭喜的?你娘親呢?”泰鬥被他這麼一喝迷瞪起來道:“怎,怎麼了?阿鬥又做錯了什麼?”卓江南看阿鬥一臉無辜,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分,於是歎了口氣道:“算了算了,和你犯不著發脾氣,我那好姐姐你的娘親呢?”泰鬥看他語氣軟了下來,也就笑著說道:“這不是舅舅要結婚了麼?娘親說要給舅舅置辦最好的禮服,一大早便出宮挑選材料和裁縫去了。”卓江南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沒想到他姐姐和他往相反的方向去了,他獨自一人發呆,泰鬥看他悶悶不樂,於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舅舅,你大喜的日子要到了,為什麼反倒唉聲歎氣呢?”卓江南看了看泰鬥道:“阿鬥,有時候舅舅還真挺羨慕你,你說你整日裏就算無所事事也好,遊手好閑也罷,沒有人會說你什麼,舅舅可就不一樣了,現在就連人生大事都不能做主,過得真沒勁。”
泰鬥見他這麼說,於是認真起來道:“舅舅何以如此說?難道舅舅討厭美兒不成?她可是這逍遙城的第一美女,也是父王最疼愛的女兒,能娶到她是多少王孫貴族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卓江南看了一眼泰鬥終於泄了氣道:“連你都這麼說。”於是又冷不丁地問泰鬥道:“阿鬥啊,平日裏看你傻乎乎的,你告訴舅舅有喜歡的姑娘麼?”泰鬥聽了傻傻地摸摸腦袋,傻嗬嗬地說:“阿鬥,阿鬥不告訴你!”卓江南被他的天真折服:“還不告訴我,好吧,你娘親走了多久了,怎麼還不回來?”泰鬥回道:“一大早上就出去了,應該快回來了,你看,娘親對你的事情多上心!”卓江南道:“那當然,我可是你娘親唯一的弟弟,長姐如母嘛。”泰鬥皺著眉頭道:“哎呀,阿鬥可要糊塗了,如果你和美兒成了親,我今後要如何稱呼她可好?是叫她妹妹還是舅母呢?”
泰鬥這話倒是提醒了卓江南,他還真沒想過這麼個奇怪的問題,於是無奈地搖搖頭,笑了一笑道:“這確實是個傷腦筋的問題,不過你還按照原來的規矩喊她妹妹就是了,就像你翹楚哥哥娶了你金瑤姨母後還是跟著你喊我舅舅,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你和美之的兄妹關係在先,我和她成親在後,所以不必拘泥這些細節。”泰鬥聽了笑著說道:“也對,也對。”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於是著急地對卓江南道:“對了,惠兒妹妹要遠嫁川巴,我也沒有什麼禮物相送,我想正好趁此機會為她作一幅畫留給惠妃娘娘和良姐姐,這樣她們想念惠兒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看看,以解相思之苦了!”
卓江南被他的善良打動了,沒想到一向被人嘲笑的泰鬥居然比任何人都有心。泰鬥一邊說著一邊命六兒準備工具,他對卓江南道:“舅舅,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卓江南想了想道:“我是來找你母親說事的,況姿生閣都是女眷,我這個大男人還是不去為好,你自己去吧!”泰鬥聽了道:“好吧,我娘親也快該回來了,您在此侯著就是,如果有什麼需要,宮中丫頭奴才們盡管使喚就是,我和六兒這就去了!”卓江南見他如此認真,也很認真地囑咐道:“代我向惠兒問好,畢竟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泰鬥答應著和六兒走出了晉陽樓直奔姿生閣。
泰鬥很少去姿生閣,一來無事,二來正如他舅舅卓江南所說,姿生閣盡是女眷,沒什麼事也不往來,他和六兒剛一進門剛好被采薇看到,於是進屋稟報道:“三王子來了。”屋裏她們母女三人正說著體己話,卻聞泰鬥來了,甚是驚奇,異口同聲道:“他怎麼來了?”惠妃道:“快請他進來吧!”於是采薇引領泰鬥和六兒進入客廳,泰鬥微微施禮道:“阿鬥不請自來還請娘娘和姐姐妹妹們見諒。”惠妃笑道:“不知四王子大駕,有失遠迎,隻是四王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泰鬥笑了笑道:“惠兒妹妹即將遠嫁,阿鬥沒有什麼可以贈送,我們兄妹一場,阿鬥想要為惠兒妹妹作幅畫留給娘娘,如果娘娘想念妹妹可以拿出來看看。”惠妃知道他一番好意,昨日她已讓良之寫信給她兄長惠忠將軍,想要極力扳回局麵,但此時作畫似乎就預示著惠之遠嫁已成定局,於是對泰鬥說道:“多謝四王子一番好意,不過這畫就不必麻煩四王子了。”泰鬥聽了不解,追問道:“為什麼?難道娘娘不想每天都看到妹妹嗎?”惠妃笑道:“即便如此,每天看到的也都隻是畫像而已,望梅止渴不是長久之計,反倒更增我相思之苦。”惠之看穿了她母親的心思,但又不想辜負泰鬥一番心意,於是拉住她母親,對泰鬥說道:“阿鬥哥哥說的是呢,娘親,您看,阿鬥哥哥很少為人作畫,我這麼幸運竟然得到這麼一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於是又對泰鬥說道:“那麼就勞煩阿鬥哥哥了!”阿鬥聽了如得到了特赦令一般高興,他對惠之說道:“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惠兒妹妹,你坐在那裏不要動,這樣我畫出來才更加逼真。”惠之答應著坐好,泰鬥就開始了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