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知道此時的海日王是蠻不講理的,自己這樣說下去也無濟於事,隻好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就當曼斯打擾了,不過,曼斯臨行前家母曾讓我將此信交給王上。”於是海日王讓人呈上信件,海日王看了後瞪大了眼睛,曼斯欲要告辭,卻被海日王留步,說可以讓小王子與良之見上一麵。曼斯自己聽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是不敢相信那封羅夫人的親筆信裏到底寫了什麼,於是,海日王還給曼斯三人備了房間酒菜讓她們好好休息。
在海日國停留了三日,曼斯等人帶著戛納兒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逍遙城的征程,海日王後自然沒有跟隨前往,隻是派戛納兒的乳母等一行人陪同,路上浩浩蕩蕩,戛納兒才四歲的孩子,自己將要去哪裏見什麼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曼斯三人的馬車行走在前麵,戛納兒等人的馬車行走在後麵,戛納兒雖然已經四歲,但卻還是個未斷奶的孩子,一會兒哭鬧著要吃奶,一路上沒有消停。曼斯平日裏就不喜歡吵鬧,聽到戛納兒的啼哭聲甚是鬧心,不覺對雪碧和淑娘說道:“四歲還沒斷奶,都不會覺得害羞嗎?”又問雪碧道:“你幾歲斷的奶?”
雪碧眨了眨兩隻大眼睛道:“我從小就沒爹沒娘,哪裏還記得這種事,這帝王家的孩子真是幸福,要什麼有什麼,哪像我們呀!”曼斯聽了覺得問了不該問的,觸動了雪碧的傷疤。淑娘看了看兩人沒說什麼,眼裏似乎也閃過一絲憂愁。
馬車於三月初三日順利抵達逍遙城,曼斯前麵帶路,一路走到逍遙宮。逍遙王聽說曼斯又回來了,並且還從海日國帶來了一行人,心中還在疑惑,曼斯講清楚了原委,逍遙王甚是高興,說今日正是良之生日,良之等人也一同來看戛納兒,她許久未見親生兒子,激動得直流眼淚。她伸手去抱戛納兒,沒想到那孩子一直往乳母的身後躲,很顯然,他已經忘記了良之,忘記了她的存在,更忘記了他的母親。出於母性,良之伸手去拉他入懷,可是,那孩子居然哭了,乳母良之說道:“良妃娘娘,您就放手吧,您弄疼了小王子,你看,他在哭呢!”
可不是,他在哭呢!就算是從親生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從小就不養在身邊,乍一見也還是生疏的,如今你要強去抱他怎能不讓他恐怖害怕?世界上最大的悲劇不是親人無法相見,而是相見後的不相識。當一個幼體從母體脫落的那一刻起,他屬於誰無人能確定。在場的每一個人看到啦這一刻都是心酸的,良之心心念念的孩子,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從此以後,兒子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良之絕望了,她隻為了戛納兒活著,兒子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可是這唯一的牽掛卻是傷她最深的人,原來,相見不如不見正是這個道理啊!她拉著戛納兒衣服的手緩緩放開,猶如放棄了整個世界。二十七歲的生日,太諷刺了。
應該說最尷尬的應該是曼斯,她知道良之生日是三月初三,所以,她想幫助良之見到許久未見的兒子,可是沒想到現如今事情卻是如此,她看到不停流淚的良之,又看看不聽哭嚷的戛納兒,那裏,他的乳母正不停地哄他。逍遙王見狀也覺得心中煩悶,對從海日國來的人說已為他們備好了客房,讓人好生招待著休息去了。在場的人都是默不作聲,曼斯走到良之身邊道:“長公主,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早知道,我就......”良之擦了擦眼淚強顏笑道:“怎麼能怪你,你本是好意,怪隻能怪我沒有做母親的福分,時間會衝淡一切,更何況是幾年未見的親情,我一直沒在身邊照顧他,本就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怨不得他!”
曼斯聽了更加難受,逍遙王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再說無意。良兒不必難過。”又問曼斯道:“本王三番五次派人去海日請求他們母子相見都無功而返,不知先生如何做到的?”
曼斯回答道:“我剛到海日國見到海日王和王後時他們也極力反對小王子隨我來,後來我拿出家母以家父的名義寫的一封親筆信後,沒想到他們立即就變了臉色,並答應讓小王子隨我前來逍遙城。”逍遙王笑了笑說:“還是老先生的威望震懾四方啊!不過,先生,能否請問令堂芳名?”曼斯想了想道:“隻聽說家父在世時將母親喚作夢兒。”逍遙王聽了笑了笑說:“原來如此,之前與先生聊天也隻聽他說起令堂時也將其稱作夫人,可見先生對你母親很是尊敬,他們夫妻真是舉案齊眉啊!”
事後曼斯由於自己將戛納兒帶回逍遙城的行為深感自責,仿佛戛納兒和良之之間的這一出悲劇是自己造成的,一直處在深深的自責當中,她獨自一個人走在花園裏,不料迎麵走來小野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