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手牽著手的兩人站在曾經擁有美好回憶,像尖刀似的小山上,靜靜的眺望著遠方。
狼鷹黑亮垂直的發在風中飄舞著,與韓雪兒的長發無休止的糾纏在一起,好似生生世世都分不開一樣。
雖然麵具下,狼鷹斜飛的英挺劍眉被遮擋,但那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以及任誰都可能聯想到的棱角分明輪廓陪襯著那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就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出那傲視天地的強勢。
“雪兒,你可否還記得我們幾世前的約定?”收回遙遠的目光,狼鷹深情而又專注的讓韓雪兒麵對自己。
“我隻記得你的眼,那是獨一無二的眼。其他,我並不記得。”輕輕的搖頭,韓雪兒也毫不避諱他的雙眼。
就算那雙眼讓自己窒息,但她還是要勇敢的麵對,就如釋放自己的心靈,接受自己愛上狼鷹這個事實一樣。
“還記得萬年以前,我們曾在這裏手牽手的許下誓言,我們也曾在這裏共同修煉,可如今,一切都已那麼遙遠,你甚至不記得我們的任何諾言。山還是以前的山,可人卻已非以前的人了。”狼鷹感概著,心中很是愁暢。
“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忘記你呢?”皺眉,韓雪兒想要一個答案。
抬眸間,她一綹靚麗的黑發飛瀑般飄灑下來,彎彎皺起的柳眉下一雙明眸更是勾魂懾魄。狼鷹看著,忍不住有了睱想。
再細看韓雪兒那秀挺的瓊鼻,微微泛紅的粉腮,滴水櫻桃般的櫻唇,狼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快速而又溫柔的擁她如懷,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然,韓雪兒也沒有,隻是柔順而又幸福的接受著這如夢的一切,不經意間,她的臉上有了從未出現的笑容,嫵媚含情,宜喜宜嗔。
“雪兒,我們再來一起練劍好不好?”過了仿佛一個世紀,狼鷹才不舍的鬆開自己的雙手,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韓雪兒。
是的!練劍,想要完全克製住韓雪兒手中的魔劍,他就必須與她一起練劍,而且,狼鷹還有另一種考量,他希望能用練劍時的心靈契合來喚起韓雪兒幾世前的記憶。
“嗯!”點頭,韓雪兒並不反對。
對於自己像小女孩般流露出的嬌態,她也並不在意,隻是好像還沉醉在一個夢裏,一個隻有狼鷹的夢裏。
緩緩取出自己的佩劍,狼鷹和韓雪兒相互對望著。又過了好久,狼鷹才開口打破沉靜,輕輕的道:“雪兒,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相輔相成。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低相傾,聲音相和,前後相隨。一切事物都是相對而存在。放諸世間,猶如正邪之分。世間萬物渾然一體,大道何分正邪。所謂正邪,乃世事演化之產物,世間之人,正亦有邪,邪亦含正,沒有正,何來邪,沒有邪,又何來正?正邪相對應而存在,缺其一而一切皆無。佛家有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白!”點頭,韓雪兒已飛身向狼鷹刺去。
“很好!一定要記住,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劍是由你支配,而非支配你!”閃身,狼鷹的劍與她的糾纏在一起。
是的,狼鷹不僅能人劍合一,而且還能自然的人劍分離。在這三界中,如果不是他還有那未解的詛咒,如果不是他心懷仁慈,從來沒有過統一三界的野心,試問,有誰能阻擋他的攻擊和毀滅。
兩劍纏繞,時而像兩條冷著清光的巨蛇盤璿於天地,時而又像兩條渙著冷光的軟鞭愛戀的糾纏。
四眼相對,心靈相通,好似萬年前的一切都已解封……
“雪兒,我愛你,無論以後要如何麵對刀光劍影,如何麵對我們的未知,我都不會怕,但,我唯一怕的是沒有了你,我該如何?”想到很快就會與狼王的決戰,狼鷹突然有感而發。
他不是擔心自己會輸,他擔心的是使命與詛咒,要如何才能兩者兼顧。如果二者仍然隻能選一,那他是否會再次選完成自己的使命?
“傻瓜!”嬌笑著,韓雪兒繼續揮舞著手中的寒冰劍。
隻是在她拿著寒冰劍的進退之間,她的腦裏閃過了無數的印象。
“雪兒,你怎麼了?”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狼鷹欲收劍。
“不要!”然,韓雪兒卻出聲阻止了他。
“可你--”
“陪我好好練劍!”哀求著,韓雪兒任由腦中閃過那些陌生的景象。
一對男女,他們在這山穀中嘻笑的玩鬧著,好不快樂,可是一位叫盤古的仙人卻活活的分開了他們,為了自己的愛人,他們最終違心的離別。
忘情湖邊,還是他們,可為了自己心中的愛人,他們還是沒能在一起,在女子喝下忘情水的那一刻,那痛苦的表情,讓韓雪兒的淚湧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