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刀風刮過,簡珊因一陣劇痛忍不住叫了起來:“啊!”
西方求敗身形未動,簡珊垂落一側的手腕卻是劃出了一道鮮紅的血口。
簡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實力差距帶來的壓迫感,這讓她深深明白,站在她對麵的邪教教主般的糟老頭,不是她從前可以憑一己之力對付的社會小壞蛋。
原來人的傷口是會自動結痂的,但不知為何,西方求敗的刀風劃破的這道傷口,卻一直血流不止。
該不會是要她的血將整個水潭染紅吧?
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萬分煎熬。
恐懼正一點一點地攥緊了簡珊的心。
簡珊慢慢地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待她感覺快窒息的時候,在那雙鷹隼般陰邪的眼神注視下,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寒子墨,你怎麼還不來!”
對麵的老頭有一瞬間的怔忡,似乎沒有想到垂死的簡珊居然還能有此等精力吼出這麼一嗓子。
就是這一瞬間!
西方求敗感覺背後掌風襲來,待他要舉掌還擊時,卻驚詫地發現,他居然使不上內力!
這對內功深厚的他無疑是一個致命傷!
西方求敗終於如他名字所願,敗了,而且搭上了他的性命。
臨死前,他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不敢置信地喃喃,“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待他看到殺死他的人時,不敢置信轉化為了一絲了然,夾著憤恨和不甘,“是你!”
西方求敗死得不甘不願。
寒子墨一腳將他踢進水潭裏。
“滋滋滋——”
仿佛放在烤爐上燒烤般,西方求敗的身體居然慢慢融化了!
簡珊目睹了全過程,隻覺毛骨悚然。
在接連的刺激下,她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仿佛一戳就會斷。
寒子墨飛身來到簡珊身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往簡珊血流如注的手腕撒了一些粉末,血居然止住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寒子墨深情款款地說著似乎每一位救美的英雄都會說的話,帶著點點愧疚和心痛。
此時此刻,簡珊才覺著,自己是個女人,是個需要男人保護的小女人。她的心漲得滿滿的,暖暖的,鼻子酸酸的,寒子墨再說些溫情話,恐怕她的眼淚就要下來了。
寒子墨溫柔地把她橫抱在懷裏。
簡珊安心地閉上了眼,心情一放鬆,她馬上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臨睡前,她似乎看到了,楚天傲的身影,臉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師兄。”楚天傲在高雲祥的掩護下,聽得了林承旭和簡珊對話的全部內容。他很驚訝他居然還能叫他一聲“大師兄”,用如此平靜的語調。
“小傲。”林承旭朝他笑,仿佛他們此刻正身處傲劍山莊,他還是他溫柔體貼的大師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楚天傲想這樣問他。但一切已經再清楚明白了,不是嗎?滅門家仇,不得不報。
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設計讓自己離開傲劍山莊的麼?楚天傲想問。
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楚天傲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林承旭懂他的意思,隻聽他語重心長地道,“小傲啊,不要總以為自己是個大男人就可以無所畏懼,因為你的容貌,多少人麵獸心的人對你虎視眈眈,從今往後,師兄不在身邊,你得自己多注意些啊!”
楚天傲心頭一震,一些過去不明白的畫麵閃過的腦海,難道說……
所以他才急著送他出莊的麼?
“大師兄……”楚天傲想讓他跟自己走,他們可以一起找個地方隱居,或是浪跡天涯都行,隻要他不要再露出這樣一副決絕的,仿佛即將離開人世而存有留戀的神情。
似乎讀懂了楚天傲的心思,一旁的高雲祥忽然一把抓過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裏,舉到自己的胸口處,目光堅定地看著林承旭,大聲說道:“你就放心地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傲傲的!我會一輩子愛他,疼他,對他好!絕不做讓他傷心的事!每年清明我會記得帶他到你墳前上香的!”
“……”林承旭哭笑不得。
但是,他看得出,高雲祥對楚天傲是認真的。盡管高雲祥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臉,但林承旭知道他絕非池魚。也好,有這樣一個人照顧小傲,他也能夠安心了。
楚天傲惱羞地想要掙脫開他的手,奈何高雲祥鐵定心要緊握不放,還不知羞地大聲宣布:“我就要抓緊了,一輩子,不放手!”
林承旭的笑中隱藏著點點苦澀,不得不承認,他是嫉妒高雲祥的,嫉妒他可以做他曾經想做卻不敢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