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時候說要收她了?”簡珊驚得瞪大了眼。
果然,這女人就是要千方百計跟著她!
“簡姑娘,你有所不知,鄉村的人心眼兒特實,你幫了她,你的大恩一日不還,這一輩子她都是不安心的。”方元解釋道。
簡珊勾起一抹冷笑,“反正無論我怎麼做,她都是跟定我了,不是嗎?”
“簡姑娘,你這樣子怪嚇人的。”方元有些局促地避開了簡珊冷淡的視線。
“珊珊似乎習慣於凡事往壞的方麵想啊。”寒子墨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插了一句。
“那你說我是想多了嗎?”簡珊反問。
寒子墨伸手把簡珊的一隻手握在手裏,溫柔地笑了,“沒人能夠傷你。萬事有我呢。”
簡珊心裏一跳,卻是把手抽回,冷笑,“我怎知某人會不會因為看戲而遲到?”
寒子墨嘴角的笑一凝。
“求人不如求己,這是我簡珊的生存法則。”簡珊說不清此刻湧蕩在胸口的是什麼,無奈?酸楚?把自己武裝起來的脆弱和無助?抑或都有?
“我既然可以在別人傾犯我的時候把他殺了,我就能把傷害我的人通通除掉!”簡珊這話是對著方元說的。
方元感覺就像被一條毒蛇給盯住了,渾身冰冷,隻能擠出一絲勉強的笑。
寒子墨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不顧眾人在場,把簡珊一把摟進了懷裏,聽著很是有些心疼地道,“你就不能試著信任我,哪怕一次?”
雨聲淅瀝淅瀝,簡珊沉默。
好一會兒,她才推開寒子墨,眼睛對眼睛,說:“這句話應該問你。”
不是我願不願意信你,而是你值不值得我去信任。
男女間亙古的,有關彼此信任的問題。
雨聲淅瀝淅瀝,想吧想吧。好好想一下,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寒子墨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自己擁有多麼高超的手段就能馴服的。可是,她要的,他能給嗎?對他來講,那同樣是致命的啊。
兩人一時無話。
他們都知道,若不跨越這條以心作橋的鴻溝,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但他們都太習慣於計算,因而都遲疑著,試探著。
可是,愛原來就是不可以計算的啊。
雨聲漸大,一下下仿佛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寒子墨抱著簡珊,聽著這雨聲,昏暗的破廟了,晦暗的火堆前,想想未來的樣子,妻妾成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麼大好的前程,這是他可以預知的。身邊女人雖多,卻個個隻是可有可無的裝飾了罷。
簡珊跟那些女人不一樣,不隻可以給他枯燥無聊的生活解悶,還能跟他議事,她的奇思妙想總能叫他驚歎,盡管她對男人的態度有點叫人氣悶就是了。
她雖好勝,也有一定實力,卻是鬥不過他的,每每看到她吃鱉的模樣,便叫他心情舒暢。
回想一路走來的日子,原來竟是這般叫他愉悅,讓他可以屈尊到地牢,到這破廟。
他想要簡珊,一個無論出身,可以與他平等對視的女人。
他想要。
他要。
於是,他開口了,用一種連他自己也驚訝的溫柔語氣,他笑了,“珊珊,要一起試試嗎?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發生。”
“我怕就怕有驚無喜。”簡珊涼涼地道。一想到他的年齡……
喜歡寒子墨嗎?
大概是喜歡的吧。
為什麼?
她也說不上。
隻是,這是一個心機太重的男人,她不敢愛。
簡珊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看著他,有些調皮地笑了,“你不是要追求我麼?好好努力。先前不是說這是一無用功,這次我看好你哦!”
寒子墨笑了,“這寒夫人,你當定了。”
方元心裏呐喊:不帶這樣當人家不存在的啊!
不過,他也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好險好險,他剛剛還怕緋州沒到,他就先被簡珊給滅了呢!這女人,著實可怕。隻要到了緋州,他的任務便算完成了。
簡珊沒有等回來,第二天一早便不顧楚天傲不讚同的臉色上路了。方元在簡珊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不敢說什麼。
但還是在下一個城鎮追上了他們,沒有被拋下的傷心難過,沒有解釋,隻是那一身更甚以往的破爛,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楚天傲心裏很糾結,一方麵,確實如簡珊預料的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證明簡珊的懷疑是對的,另一方麵,確實不會半點武功,瞧她這般可憐的模樣,這一路恐怕是連夜走過來的。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看在你誠心誠意追上來的分上,我就讓你跟著吧。這年頭,大家找碗飯吃也不容易。”簡珊這會兒倒落落大方了起來。
在不明對方意圖的時候,還是把對方竭力安插的棋子放在身邊看著安心一些,免得對方一個不爽,跟你玩陰的,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