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傲還是巋然不動,要放在有觸屏手機的年代,楚天傲一定會像個挑食的小孩隻顧低頭玩遊戲。
古代沒有遊戲,他也就隻能盯著眼前濃濃的牛骨湯發呆。
直至一人終於受不了他這副落魄小受模樣,不顧牛骨湯燙手,把碗捧起湊到他嘴邊,嬌笑道:“那麼大個人了,還要姐姐喂你喝湯麼?”
“……”楚天傲當然可以拒絕,隻是簡珊嬌笑中絲毫沒有隱藏的那把鋒利殺豬刀直往他脖頸上抹……
常言道:“笑裏藏刀”,她倒好,把刀給明晃晃地亮出來了。
楚天傲自然沒敢讓簡珊姑奶奶親自喂她喝湯,先別提她絕對會拿出灌毒藥的氣勢來,單看對麵寒子墨寒大公子驟然變得無比可怖的臉色,那仿佛來自地獄閻羅的笑,他楚天傲要是敢當著他的麵喝下簡珊喂下的湯,那等待他的絕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楚天傲權衡了一下利弊,還是乖乖伸手接過簡珊手裏的湯,仰頭一口喝光。
不知咋滴,簡珊見他這般壯烈模樣,明明是一幅很美的畫卷,驛外茶寮邊,美男近眼前,盈盈飲湯香,秀色不知倦。但她卻隻想到了一句:死豬不怕開水燙。那湯可熱乎著哩!
吃飽喝足終於可以拜托隔壁桌大小姐那憤懣的目光後,登車離去前,店家忽然送來了一個紙包裹,滿臉堆笑,“這都是那邊著青衣的公子吩咐咱家打包的,我們店特有的牛肉包子,讓公子們嚐嚐鮮。”
“謝了!”簡珊向青衣公子揮揮手,然後將包裹強塞進楚天傲手裏,“拿著吧!趁熱吃。”
因為楚天傲鬧別扭,他剛剛也沒怎麼吃東西。
簡珊上馬車的時候,忽然扭頭對楚天傲說:“如果一個人一直對你好,忽然有一天對你使壞,若不是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那就該是為了你好吧。”
楚天傲抿唇不語。
簡珊笑了,“瞧你孩子氣的!空長了一副好皮囊。那人雖怎麼看都不是善類,但對你,應該是真的好。你就別被眼屎糊了眼了。”
“……”楚天傲原來心裏還挺觸動的,聽得最後一句,無語了,這女人沒有一天不在玷汙他的耳朵。
馬車再次“咕碌碌”上路了。
吃飽喝足而顯得分外慵懶的寒子墨斜斜地倚靠在劉家媳婦自製的軟墊上,自有一番魅惑風味,而他,也明擺著是要勾引簡珊。
隻是,簡珊什麼少兒不宜的沒看過?就他這樣,也頂多算是長相有過人之處,也沒露個胸肌露個點什麼的,她可提不起興趣。
“興許那是個城俯極深的人?”寒子默以拳撐太陽穴,炯炯有神的媚眼定定地看著簡珊的眼,能叫千萬姑娘家渾身酥麻的電流陣陣放送,“要知道,對一個人恨到極致,也能韜光養晦數十年隻為給對方致命一擊。”
“不就跟你一個德性麼?隻是你功力更高,也更張揚一些了罷。”簡珊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你再這麼看著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戳出兩個血洞來?”
“請便。”寒子墨不甚在意地笑笑,仿佛在麵對一個使小性子的戀人。
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調戲的感覺真TED詭異,簡珊打了個寒顫。
簡珊決定無視他,隨手操起自己設計並參與製作的折疊式被子墊到身後,閉目眼神,盡管她已經在某人的懷裏睡得夠久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寒子默不依不饒。
簡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又沒有否定你說的。隻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對楚天傲是真的。”
“龍陽之好?”寒子墨的語氣有些奇妙。
“管他什麼好,反正又不關我的事。你娘沒教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麼?一個大男人那麼八卦幹嘛?”簡珊說完後便不理他了,雙手往胸前一交叉,睡覺去!
原來她也覺著自己先前睡了那般長時間,該是睡不著了,但事實上,她兩眼一閉,兩腿一伸,在馬車的上下左右顛簸中,竟漸漸睡了過去。
寒子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入睡後不同於清醒時那般張揚的恬靜睡臉,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
這次出來得真是時候。寒子墨如是想。
簡珊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們剛好來到了一座破廟前。
簡珊盯著眼前占地不過兩百平方米的破廟,連個遮擋的門也沒有,窗紙破得一塌糊塗的窗吊在結了一層厚灰的框上,在風中搖搖欲墜……
廟中原來該是慈眉善目的大佛在漆黑破敗的廟中顯得無比詭異……
一陣陰風吹過,簡珊全身的毛孔都驚動了。
“我不要在這過夜!”簡珊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