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啦——”
地牢通向地麵的石梯盡頭,地牢的大門打開了。
劉俊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難道終於還是要來了嗎?來自錢公子的嚴刑拷打!可憐家中老母親,這會兒不知得要多著急了。他劉俊沒什麼出息,一輩子沒讓娘過上什麼好日子,倒是讓年邁的母親操盡了心。而今又惹上如此官司,怕是再難回去盡孝了!隻是他這一去,娘親身旁也沒個能照應著的人,往後可如何是好?如此想來,劉俊,一個19歲的淳樸青年,不禁潸然淚下。
“你個沒出息的!給我把眼淚憋回去!”簡珊伸長了手,努力夠著劉俊的笨腦瓜,往他頭頂就是狠狠一爪子拍下去,慣性幾乎沒害得寒子墨跟她一起摔倒在牢房鋪滿蛇蟲鼠蟻排泄物的地板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眼淚那麼不值錢當女人去啊!還嫌你丟女人的臉呢!”簡珊看見他掉眼淚就氣不打一處來,“讀了那麼多書,就沒有讀到過一句‘男兒有淚不輕彈’嗎?活該讀死書!死書呆!沒出息!”
劉俊連忙用袖子將眼淚擦幹,“大姐教訓得是。”是了,姍姍大姐一介女流之輩,也總比自己堅強,仿佛天塌下來也有她撐著。這麼些天來,他和娘親總是受她關照,現下,也該是輪到他來保護大姐了。
於是,攻擊力是四人之中最低的劉俊小夥,很是英勇地擺出一副就義前的模樣,擋在了簡珊前麵。
楚天傲也暗暗做好打鬥的準備。劉俊恩公,是必須保護的。簡珊,雖然這女人不討喜了點,但她畢竟還是個女的,也應該保護。至於寒子墨,他淡淡掃了大敵當前依然一派悠由的人一眼,那是沒有保護的必要的。
在四人防備的目光中,走進來一名剔著一排黃牙的獄卒,隻見他一手晃著一串叮當作響的鑰匙,大步走下石梯,來到他們的牢房前,一番搗弄後,牢房門打開了。
可是,四人誰都沒有走出牢房的意思。
“怎的不走?”那獄卒剔完那排黃牙以後,啐了一口,“難不成還要大爺找八人大轎抬你們出去?”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個屁東西!”那獄卒見他們還是毫不放鬆地盯著自己,又啐了一口,轉身就走,“要不是走了狗屎運,有大小姐求情,就你們這得罪了錢公子的刁民,可甭用指望能豎著進來豎著出去!”
說罷,也不管簡珊他們咋反應,徑自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如此看來,我們似乎是了?”寒子墨合著扇子,輕輕敲著掌心,沉吟道。那若大提琴般低沉迷人的嗓音,遠聽已覺悅耳,這簡珊趴在人家的背上,幾乎是耳朵貼著人家的嘴巴近聽,隻覺這嗓音似是一隻無形的手,直撥她的心弦。
若不是好幾個世紀的時間鴻溝擺在那,好幾年的物理年齡之差讓她一顫栗,沒準她簡珊就心動了。
“那是不是表示,我們現下可以平安回去了?”盡管聽簡珊的話把眼淚擦去了,但劉俊的眼眶還是紅紅的,淡淡的淚痕若隱若現。
“話是如此,隻是……”寒子墨沒有把話說完,隻是扭頭看了趴在他背上不肯下來的簡珊一眼。
這突如其來的近距離一眼,明亮深邃的眸子,就這麼近地看著,仿佛要被那黑色的漩渦吸掉整個心魂。
就連簡珊,也被吸掉了幾拍心跳,她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還好她臉皮夠厚,不至於被那姓寒的看出端倪。
她深呼吸了下,才開口道,“劉俊,若想一輩子良心安樂,做好娶媳婦的覺悟吧!”反正就他這傻樣,原來也討不到啥好媳婦!這年代,他那19的“高齡”,也該謀劃謀劃了,正好在她簡姑奶奶走之前替他辦了吧!免得以後在別處受委屈了去!簡珊已經在心裏盤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