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上燃著火紅的喜燭,滿室的紅顯得格外的刺眼。赫連軒和伊夫人沉默的坐在堂內,一個表情凝重,一個雙眼擒淚,讓這個原本就少了歡聲笑語的喜堂變得越發的沉重。
“吉時到——”隨著司儀的一聲高呼,身著火紅新郎禮服的淩風牽著身著火紅嫁衣的天玥緩緩的走了進來。今天的天玥穿著絕美的嫁衣,戴著精美的鳳冠,一層薄薄的紅紗遮不住她稍加裝點的傾城美貌。
站在堂門口的餘寒目不轉睛的看著漸漸進入的新人,劇烈的心痛讓他喘不過氣來,司儀的一聲“一拜天地——”終於擊碎了他的忍耐極限。他不顧一切的運功逃離這個讓他心痛的地方,卻在看見一個涼亭時停了下來,這裏他似乎曾經來過。
“什麼?下流?我哪裏下流了?”餘寒捂著自己吃痛的臉,覺得她的話簡直不可理喻。
“你……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把你的……那……那個抵著我,不是下流是什麼?”天玥氣憤的指責他,但又臉紅的不敢正視他。
“喂,小姐,有哪個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懷裏的時候會不起反應的?難道對自己愛的人有感覺是下流嗎?”餘寒理直氣壯的大聲說出自己的理由,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大膽的話的天玥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熟悉的畫麵在腦中一閃而過,可當他想看清楚時卻又什麼又沒有了。他氣憤的對無辜的柱子拳打腳踢,不小心從袖間掉出了一個小東西。他從地上撿起,竟然是昨晚淩風交給自己的回家工具——日月鑰。一想到天玥竟然不想見他到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讓別人送來,他就氣,忍無可忍的對著日月鑰大吼著,“既然你那麼有用,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心底的痛到底是為了什麼?”
日月鑰就像是要向他證明自己的能力一般悄悄地啟動了。餘寒看著它散發出的銀色光暈,一時之間竟然蒙了,還沒待他反應過來,他便隨著一道銀白強光消失了,還給了這寧靜小徑一片沉默。
“啊!”一陣劇痛後,餘寒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煙霧繚繞,看似深山老林的地方。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看著手中的日月鑰,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裏是日月鑰帶他來的地方,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他直覺正有著什麼正待他去發現。
他憑著直覺沿著山間的小路走著,不知走了多久,他隱約的聽見了哭聲。他加快了腳步,想知道是誰在哭。不一會兒他便走到了一棵大樹下,他繞著大樹走,竟發現有一個小女孩蹲在樹下哭。
“小妹妹,你怎麼在這裏哭啊?”餘寒關切的問著。
小女孩聽到有人說話,一抬頭就看見自己麵前蹲著一個很好看的大哥哥,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大哥哥,我找不到師傅了。”
“找不到師傅?”他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覺得很眼熟,但卻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小女娃。但看她一副可憐兮兮沒人要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心軟的說,“那大哥哥帶你去找你師傅好不好?”
“嗯!”小女娃高興的點著頭,用手背擦了擦還掛著的眼淚珠子,主動地牽起了餘寒的大手,綻開了一朵笑花,蹦蹦跳跳的領著他往前走。
看著眼前這個找不到師傅卻又給自己帶路的小女娃,餘寒是有點奇怪,但她天真的笑臉讓他不願多想,由著她帶著自己走。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不知走了多久,在來到一處瀑布時,一曲悠揚的笛聲讓小女娃興奮得大叫了起來,“師傅!師傅!”
“丫頭,沒見有客人嗎?看你大呼小叫的。”笛聲停了,一位白發老人從山澗上一躍而下,寵溺的摸了摸撲進自己懷裏的小女娃的頭。
“既然先生就是小妹妹的師傅,那麼在下告辭了。”餘寒說著便轉身離開。
“公子留步。”餘寒詫異的轉過頭看向老人,不明白既然沒事了為何又叫住他。
見餘寒一臉疑惑,老者笑著向他拱手道:“餘公子,在下天機子。”
“天機子?你怎麼認識我?”餘寒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卻記不起來是誰。
“嗬嗬,既然是天機子,又有什麼不知呢?嗬嗬,多謝餘公子對我這徒兒的照顧。丫頭,還不去介紹一下自己?”天機子笑嗬嗬的提醒愣在一邊的小女娃。
小女娃興高采烈的走到餘寒麵前,拉著他的手說,“大哥哥,我叫赫連天玥,大家都叫我‘丫頭’或是‘玥兒’,可是我比較想讓大哥哥叫我玥兒,我今年六歲了。”
聽了小天玥的話,餘寒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天真看著自己的小天玥,驚得說不出話來。
“嗬嗬,餘公子有什麼要問的嗎?”天機子微笑著看著他。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隻是回到了過去,完成你的命運。”
“命運?”
“對,命運。你和我家丫頭是三生石上命定的戀人,命格相係,注定要攜手一生。”
“你是說我和赫連小姐是命定的戀人?那我們真的相愛過?可是我為什麼又忘了她呢?”餘寒不解的問道。
“你是真的忘了她嗎?”被他這樣一問,餘寒愣住了,他不自覺的將目光移到了小天玥天真的臉上。
那張麵具下天真的臉不是你最早發現的嗎?那顆脆弱的心不是你最先找到的嗎?你看得比別人清楚,又怎麼會就這麼輕易的忘了呢?
心底的聲音喚回了腦中深處的記憶,一個個甜蜜的畫麵,一幕幕心痛的纏綿,還有那最後一聲絕望的哀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腦中。他重新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天機子,堅定的說著:“不,永世不忘!”
天機子滿意的笑了,“我家丫頭命中注定非常人,所以她的命才會那麼苦。她剛生下來就因為體內帶有強大的能力而氣息奄奄,我順著命將她來了回來。雖然命是保住了,可是又注定是個武術奇才,也就因此背負了太多的責任,這丫頭苦啊。”天機子心痛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以後有我陪著。”
“嗬嗬,是啊。時候不早了,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吧。”
“謝師傅指點。”餘寒拱手向他行了禮,蹲下身輕撫著小天玥的臉頰,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玥兒,你要記住這張臉,在不久的以後我們就會重逢,到時我會守護你一輩子。”看著小天玥不舍的點了點頭,餘寒笑著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把這帶上,一切都會逢凶化吉。”天機子將一個白色的錦袋交給了他。餘寒沒再多說什麼,焦急的小快點回去阻止婚禮,他不能講自己最愛的女人讓給別人。
師徒二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餘寒漸漸模糊的背影。小天玥站在天機子身旁,眼中擒滿淚水。她拉了拉她師傅的衣袖,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師傅,玥兒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大哥哥啊?”
天機子寵溺的拍拍她的頭,輕聲的說著:“快了,快了,時間是過的很快的……”
“一拜天地——”隨著司儀的高呼聲,天玥在馨兒的攙扶下和淩風向外行禮。
“二拜高堂——”無力襲上全身,天玥一陣暈眩的沒站穩,嚇得馨兒一個沒反應過來,讓她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玥兒!”淩風連忙將她扶了起來,看著她慘白的近乎透明的臉色,不忍心再繼續下去。天玥看出他的猶豫,有氣無力的說,“淩大哥,我沒事,繼續吧……”
“嗚嗚……”坐在高堂上的伊夫人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她日夜盼著自己的女兒早點嫁人,卻不想好不容易盼到了,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繼續……”眾人都為天玥的堅持沉默了,暫停了的婚禮又重新開始。可就在眾人不查時,一個黑影閃入了喜堂內。眨眼的功夫就將天玥挾持了起來。
“哈哈,外麵傳當今的武林盟主快死了,看來一點也不假啊?”巫芻行說著還加重了掐住天玥脖子的手,滿意的看到了她痛苦的表情。
“巫芻行,你快放了我家主子!”淩風憤怒的大吼著,此時的天玥再也禁不起任何一點小小的傷害,否則就算是拚了命他也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
“笑話!我要放了她就不會來這兒了!”巫芻行說著便帶著天玥一閃,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天啊,玥兒!玥兒!”伊夫人慌張的喊著天玥的名字,痛恨著命運為什麼遲遲不肯放過她苦命的女兒。
“現在該怎麼辦?”司馬湘瑤焦急的詢問著。
“追!”晚梟不多說的率先縱身追去。
“楚穹,你留下來照看著。馨兒快去通知餘公子,其他人一起追!”淩風吩咐完便也和其他人閃身追去。
馨兒仿佛此時才清醒過來,後知後覺的就朝院子裏奔去,可她沒跑幾步就看見了氣勢洶洶正麵趕來的餘寒,一下子撲到他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敘述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可當他抬起頭來時卻發現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撓撓腦袋,馨兒自討沒趣的又往回跑,誰叫她受打擊受慣了呢。
巫芻行帶在天玥在手下的掩護下來到了早已準備好的藏身客棧,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天玥重重的摔在床上,徑自為自己倒了杯茶喝。注意到天玥發出的痛恨目光,巫芻行反倒是笑開了。“喲,我們偉大的武林盟主竟然也有這麼窩囊的一天,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慶祝一下呢?”
“你一再的追殺到底是為了什麼?”天玥無力的攤躺在床上,也不想再做無謂的掙紮,反正自己是個將死之人,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嗬嗬,看來你也不笨。”他輕笑著起身走到天玥麵前,抽出一把匕首,若有若無的描繪著她的臉頰,陰冷的寒光讓她的臉色更似雪白。
“可惜啊……這麼一張美麗的臉卻是張在你的身上,真是浪費啊。你怕我毀了它嗎?”天玥依舊不說話,隻是不遜的怒瞪著他。
“可憐你快死了,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吧。我的確派過許多殺手來殺你,隻可惜都失敗了。所以我就將目光轉到了你最愛的男人的身上,可是還是沒有成功。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全是因為一個人。”說到這兒,天玥終於露出讓他滿意的驚訝之色。
“知道是誰嗎?就是那個愛上你的左玉鳴,可是你憑什麼?”巫芻行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將她提了起來。“我有哪點比不上你,他為什麼喜歡你,而不喜歡上我?”說著他近視瘋狂地給了天玥兩個重重的耳光,打得她頭冒金星的又躺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