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在置疑著,他在恐慌著,他忽然覺得好怕好怕,不過害怕什麼,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袁惜澤曾對他說過,他的父親早已經死了,可是,他現在卻真的看到了,那麼他是否可以接受這般慘痛的事實呢?
端木龍略有些激動地說道:“雪狼,真的是你,我的好兒子,你與你母親這些年過的好嗎?”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在雪狼身邊的雲一飛,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又匆匆地說道:“雪狼,快離你身邊的那個人遠點兒,他不是什麼好人,快,快殺了他。”
雲一飛聽到這話,火冒三丈,他恨不得現在就要了端木龍的命,不過,這時他卻抑製住了心中的惱火,因為他知道雪狼是個愛憎分明的孩子。
雪狼並沒有聽端木龍的話,他對麵前的這位父親除了失望便隻有失望。
雪狼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與母親在荒野島上那些孤獨無依的歲月,也許那種生活窘困隻有身臨其境的人才可以感受得到。
外麵的風很涼,吹進了大殿,整個大殿在驟然間似乎被淒涼所包裹著。
雪狼的眼神是那麼的悵然與落寞,這一幕,他從來也沒有想過,不過,他在這一刹那,卻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自己的手為何在顫,手的顫動也導致了刀的顫動。
端木龍忽然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凜冽,他有了一種不曾有過的害怕。
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天意,人類又是不是真的會有因果報應?
雪狼道:“你,你真的是我的父親,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拋下母親與我,在這二十年裏,你又去了哪裏,我為什麼長這麼大,還不曾知道我有個父親,而我的父親竟然是在中原中罪大滔天的端木龍,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雪狼在質問著,他也在怒吼著,他仿佛快要瘋了,就在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比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躺在地上還要心痛,心傷。
親情,在人類中,是否存在比親情還要完美,還要無私的感情。
可是,雪狼所享受到的親情是不是就象他手中的那把刀,是殘的,更是斷的。
端木龍聽到驚駭在那裏,他的瞳孔在急劇地收縮著,道:“不,雪狼,我有我的苦衷,我在中原打拚,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子。”
“什麼?”雪狼道:“為了我們,真不知道,在你的心中是不是還有我們,在你的心中,是不是隻有你的女兒冷月。”
這句話一下子又穿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雲一飛刹那也瞪著端木龍,因為冷月這兩個字,又勾起了雲一飛無法泯滅的仇恨,然,他並沒有出手,因為他知道雪狼還沒有說完他想要說的。
雪狼道:“這二十年裏,母親一直都在等待著你,她的眼淚不知道流了多少,當我每每問她我的父親是誰的時候,她內心的痛楚或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而你呢?你這二十年來又在江湖上幹什麼,你殺了黎家上下所有的人,害得我也卷進了這場仇恨當中,就連我最心愛的女子也死在了黎劍愁的手上,你在中原還擁有著這麼大的莊園,還有處冰宮,而我們呢?你說吧!”
端木龍緊張道:“不,不是這樣的,我隻有你這一個孩子,冷月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她和雲一飛都不是什麼好人,黎家上下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要聽信他們的話。”
雪狼道:“夠了,你給我住口,他們都不是好人,那你呢?”
雲一飛道:“端木龍,真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滅絕人性,把自己的妻兒孤苦地留在荒野島上,自己竟然在中原風流,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