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飛不想再招惹雪狼,同樣,雪狼也不想再招惹柳葉飛。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雪狼還是明白的。雖然他以前做事很鹵莽,但是曾經曆太多的他,似乎做什麼也不再顯得那麼衝動了,驀然間,他感覺到命是有多麼的重要。或許是因為他想到還有人在等著自己,所以他才覺得不能與柳葉飛硬碰硬,他怕自己死了,王思雨會在那間小屋久等一世。
所以,聽到齊鳴對柳葉飛的召喚,雪狼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他的眼神動也沒有動一下,他的手也沒有動一下,固然,他的劍還是停留在那個位置上,離齊鳴很近,似乎齊鳴要是搖一下頭,就可以碰到那把劍。
月光淡淡,星辰點點,清風習習。
就在此刻,這個林間小屋旁隻有兩個人,不過,已經不再是郭茂與夏紫然了,而是雪狼與齊鳴。
隻有他們兩個人,兩個人都是在一動不動地站著,他們都在沉默,所以這裏顯得特別的靜。
靜的讓雪狼感傷,靜的讓齊鳴覺得清冷而森森,他好害怕。
從開始到現在,從雪狼的劍衝著齊鳴的太陽穴開始,他就一直很害怕,而且是越來越怕。
越是粗魯殘暴的卑鄙的人,似乎他們就越怕死。
雪狼這時硬生生地說道:“柳葉飛已經走了,現在已沒有人會救你了。”
齊鳴道:“難道你真的會殺了我嗎?”
這是一句不需要回答的問題,這樣看似很嚴肅的問題,似乎聽起來也讓人感覺到很可笑,不過,他們誰也笑不出來。
雪狼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那你說呢?”
齊鳴戰戰兢兢地說道:“我說,我說……”
齊鳴已然是說不出所以然來,他這時似乎很後悔,因為他看到了柳葉飛真實的麵目,所以他很後悔,因為他現在正與死神討價還價,所以他會後悔。
這個世上叫人後悔的事情太多,不過,有些事情是有辦法彌補的,但是有些事情卻是用什麼樣的辦法都彌補不了。
尤其是生命,如果殺了人之後再說後悔,似乎他說的也有些太愚蠢,也叫人聽了很惡心,如此叫人作嘔的話,但是齊鳴卻說了出來,也許他這樣見利忘義的人,在最後的時候,什麼惡心的話都是可以說得出的,什麼惡心的事情也都是可以做得到的。
齊鳴道:“我後悔了,我後悔我所做的一切。”
雪狼答道:“試問,現在說後悔還有用嗎?”
齊鳴緊張地說道:“其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柳葉飛所設計的,這都是他的陰謀,我隻是迫不得已才殺了他們啊,因為我若不殺了他們,柳葉飛是會讓我死的很慘的,你,你也是知道柳葉飛的為人,對不對?”
雪狼道:“當然知道,不過,我也知道你比我還要清楚他的為人。”
雪狼說的聲音很大,也太淒切,這樣嚴肅的聲音,早已齊鳴震懾的瞠目結舌,他已不再敢說什麼了,他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可以獲得雪狼的原諒,可以從這裏活著走出去。
也許,現在齊鳴即使再說什麼,他都無法被原諒,因為能無情地將劍奪走自己情同手足的朋友生命的人,也根本就不可能叫人原諒,隻能被人所唾棄,隻能叫人覺得他很無恥,想解釋的越多,他也就越無恥。
雪狼這時的聲音要比剛才更大,更淒涼,隻是在訴說著他對齊鳴有多麼的恨,此聲的淒涼,也許是在訴說著他多麼地為郭茂與夏紫然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