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則峰帶著韓飛來到東禁城郊區一處小竹林,然後指了指一條小徑,說道:“大師兄,這‘情綿無限’的主人有點怪僻,隻有每個月十五才會邀請當地名士前來,你想喝酒,那必須聽過三曲後,說出其中韻味才有酒喝……”
餘則峰出身東楚大族,雖沒有來過,但也聽長輩們說起過竹意韻居主人各種怪僻,當然,也少不了“情綿無限”這種佳釀。
“還有這種事?嗯,不過這樣才對嘛,這麼另致的酒,應該有著特別的規矩才是。”
師兄弟二人踏著月光進了竹林,一路上,餘則峰仔細的和他講解了這裏的規矩,最後說道:“因為竹林主人是個女子,也從不對外賣酒,所以這種酒才極少人知道。”
“哦?想不到還要識聲知雅才有資格喝酒,這倒是有趣得很……”聽餘則峰說完,韓飛心裏對這情綿無限的酒好奇了起來。
好大一片翠竹林,微風拂過,婆娑搖曳,風姿淡雅,一片清涼寧靜,與外麵繁華的東禁城恍若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師兄弟二人沿著小徑約莫走了幾十丈後,便看到了幾間雅致的竹樓,就在此時,一陣幽雅琴聲傳了過來,韓飛忍不住的讚了一聲:“這位主人倒是很會享清福啊!”
就在師兄弟二人將近走到竹樓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兩位客人,請止步!”
隨著聲音,一名身著綠色百褶裙,梳頭三叉邊,齊眉劉海,模樣玲瓏嬌俏的少女緩步而來……
韓飛拱了拱手,微笑著說道:“我師兄弟聞得此間主人醞出一種讓人沉醉的佳釀,所以冒昧前來,還請引見一下。”
“綠姑娘,我是東楚餘家餘則峰,這位是我大師兄韓飛,還請綠姑娘行個方便。”餘則峰急忙添上了一句。
因為一般人可沒這資格進來,就算來了也落得個被驅逐的下場,所以餘則峰自然要言明身份。
“你們來遲了,我家主人的每晚彈奏三曲,現在已到第二曲,你們還是下個月再來吧。”
“綠姑娘,我師兄從仙絕峰千裏迢迢趕至,加上師命在身,隨時都會離開,所以還請綠姑娘稟報一聲,行個方便……”
“錚。”
一曲而終,從最大的一間竹樓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小綠,既然客人自遠方而來,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是。”
師兄弟二人隨著綠衣女婢走了進去,青翠竹片鋪成的地板,光著腳踩上去,立即給了人一陣清涼沁脾的舒暢感……
綠衣女婢將二人帶至一張空桌,輕聲說道:“二位,請入座。”
餘則峰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道:“有勞綠姑娘了。”
韓飛四處一看,隻見席間擺著二十多張竹子製成的小案,有人的案上,隻放著一隻竹茶壺、一隻竹茶杯!但大多數竹案,都是空空如爾。
席間剩餘的十來個賓客,臉上皆露出一種神往悠然的表情,似乎在回味剛剛那美妙的琴聲……
“諸位貴賓,第二曲已終,請暢所欲言……”那道清冷,不帶半絲煙火味道的聲音從一處竹簾後麵傳出。
韓飛順著聲音凝目望去,卻隻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至於是高矮胖瘦,皆難可辨。
一名年約四十左右,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率先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我覺得這一曲深含秋天肅殺之意,悲天憫人,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惆悵,真是仙音啊!”
一名年約六十,紳士模樣的老者,撫著花白的胡須悠悠的說道:“這一曲,恍若秋水孤鴻,悲意切切,纏綿無限,所以我覺得比起第一曲,多了一分孤寂哀怨,卻少了一份飄逸……”
“……”
“……”
隨後,席間十來個人全部說出了自己對這一曲的見解和體會,韓飛一聽,覺得席間眾人無不是見多識廣、知識淵博的高雅之士,不禁暗道:“看來這‘情綿無限’是喝不上的了。”
良久,綠衣女婢從竹簾另一側走出,清脆的說道:“我家主人已給出名單,葉城、楊無垠、徐文道、方晴明、李曉秋五人對琴聲的理解最貼近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