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就像一支銳利的黃金巨箭,一箭穿透雲層厚實的胸膛,給寂靜昏暗的仙絕峰投下了無限光亮。
半山腰,破落的籬笆圍著一間樹木築堆成的小屋中,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迅速從床.上一蹦而起,匆匆忙忙穿起衣服,一手抄起殘舊木案上的長劍疾步而出,邊走邊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這次又要遲到了,看來又免不了林師叔一頓罰罵的了。”
少年急匆匆地向著峰巔上的白鹿劍院方向奔去,一路上,那些正在修煉的弟子一見他心火急繚、勿勿而去的樣子,不禁言論紛紛,笑言四起……
“嗨,韓飛師兄,今天你又要遲到了吧?其實你去不去劍院都沒什麼關係了,聽說林師叔已經沒什麼劍法可教你的了,哈哈哈……”
“嗬,劉師叔的嫡傳大弟子真是了不起啊,韓飛師兄,我聽說你前幾天下山進城又贏了不少酒錢呢,師兄你可真是翠竹峰的驕傲啊!”
“嗯,誰說不是呢?明年便是三年一期,仙絕劍派的試劍大會了,韓飛師兄,到時記得別像往年那般,又喝醉酒登不了場啊!”
韓飛那裏顧得上這些碎言閑語,聞聲更是加快了腳下步伐,如疾風般一口氣便跑到了白鹿劍院,剛剛立住身形一看……
門口旁正跪著一名虎頭虎腦,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隻見他半閉著眼,將手中木劍高舉過頭,不斷搖晃著腦袋,恍如念經般吟著仙絕劍派的修煉功法。
那少年聽到步伐,抬頭一看,一見是韓飛,雙閉眼睛猛的一亮,目光中迅速閃過一抹興災樂禍之色,笑嘻嘻的打趣道:“嘿嘿,韓飛師兄,想不到你比我來得還要遲啊,這回我可是有伴啦。”
“陸虎,就算我想和你做伴,可林師叔也未必同意啊,嘿嘿,這罰跪的福氣,你還是自個好好消受吧!”說到這裏,韓飛眼中閃過一抹古怪的笑意,同時在心裏麵飛快的盤計著如何應付……
寂靜穆肅的大殿中,一名六十多歲,一身道袍洗得泛白,手持木尺,苦眉垂目的老者從裏而緩步而出。當他沉穩的目光落到了韓飛身上時,眼中閃過一抹怒色,沉聲質問:“韓飛,今天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從進入白鹿劍院修煉以來,這是你第幾次遲到了?”
“回林師叔,弟子這次遲到有原因的……”
“哦?是麼?那你說說看看,你今天遲到又是什麼原因?”
韓飛一聽,眼珠子一轉,隨即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弟子一心惦記著早課的事,所以一大早就起床了的,可就在弟子來劍院的路上,真不巧,恰好看到一位在山間迷了路的老大娘,本來弟子不想多事,可一想起林師叔常常教導我們說,助人乃是快樂之本,於是弟子就隻好親自帶著那位老人家一直走下了山,然後才折了回來,所以,弟子這才遲到了……”
老者一聽,緊崩著的臉鬆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錯!真是儒子可教也,難得你還有這份善心,今次遲到,我就不罰你了。”
“謝謝林師叔……”
那跪在門口旁邊虎頭虎腦的少年一聽,頓時叫了起來:“林師叔,這不公平,為什麼弟子才遲到了那麼一會就要罰跪,而韓飛師兄都遲到這麼久你也不罰他?這不公平!”
“陸師弟,這樣你就覺得很不公平了麼?唉,可你隻會抱怨,卻從不知道自己為何受罰。”韓飛小聲嘀咕,說完又朝那少年眨了眨眼,隨即一挽長袍,瀟灑的抬腳走進劍院……
“慢,韓飛,我有說過讓你進去了嗎?”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胸膛如起伏的海浪,雙眼噴火般瞪著韓飛質聲喝道。
韓飛聞言臉容一僵,轉過身時表情卻已經變得無比恭敬,迷惑低聲問道:“林師叔,你剛剛不是說過不處罰弟子了嗎?現在你老這又是……”
“韓飛,替我看門的阿黃呢?快說,你把它拐去那裏了?”
“阿黃?它不是好好的嘛,師叔幹嘛問弟子?”
“韓飛,昨天很多人都看到,是你引走了阿黃,陸虎也可以證明,你還敢在這胡扯,快說,阿黃到底被你拐到那裏去了?”
跪在門口旁的少年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得意洋洋的說道:“韓師兄,前天傍晚我可是親眼所見,就是你將阿黃引走的……”
“是,前天是我把阿黃帶走了,可、可林師叔,弟子冤枉啊!這事不能怪弟子,這都是那畜牲自己鬧的。”說完,韓飛雙手一攤,滿臉無辜。
聞言之下,老者氣得直發抖,齶下那稀疏的胡須揚了起來,無風自動,忍不住舉起手中的木尺,怒道:“你這頑劣搗蛋的小子,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師叔,弟子真的是冤枉啊,如果師叔非要懲罰弟子的話,弟子也沒二話,但至少總給弟子一個辯解的機會吧?”韓飛的腦子飛快地轉著。
“好、好、好……我看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咳!”韓飛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是這樣的,前天弟子修完功課後,正要回翠竹峰時,阿黃對著弟子吠過不停,弟子當時就納悶了,林師叔,你說這畜牲沒事對弟子叫嚷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