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佩服在沙漠裏開車的人,因為不僅僅是沒有建築標識,這刺眼的陽光也可以用墨鏡來遮擋,但沙漠的地形可是變化的,這哪裏是沙丘哪裏可以經得住卡車的重量到底是如何分辨的呢?
我們好像一直在向北走,雖然時不時的會因為沙丘繞幾圈子,大概走了半個鍾頭,覺得車身咯噔一聲,從車後就隱約看見一條白色的線,有三四米寬,定神一看,隱約間覺得那是一條路,但問題是誰會在沙漠中修路?
汽車此時開始加速,在嗡鳴的馬達中,我的頭漸漸沉下去,欲睡的念頭占據了身體主要控製權。
這時,駕駛室裏的隊長猛地敲了敲後視窗,我打了個激靈。
“嗨,嗨,嗨,什麼情況!”
原來是幾個私下裏嘟嘟囔囔的戰士引起了他的不滿。
這隊長操著一嘴的北京口音,也是老兵一枚,據說原來是四川軍區的,從那裏也不知經受了什麼訓練,脾氣是見火就著,罵人那是劈頭蓋臉的,一點情麵不留,也從來不開玩笑.
這在某些方麵倒是讓我想起伯父,但執行任務的時候卻沒有官架子,我們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沒有任何牢騷話。
不過幹活歸幹活,人家級別在那裏擺著,誰又敢逆著風違背他的話?所以我這眼下也別睡了,一個個把腰杆挺直,暫時打起精神。
這次的行軍並非一日就能完結,到了晚上,我們一個個蜷縮在車裏,還要有人輪班放哨。這天氣也算是開恩了,這要是趕上一起沙暴,我們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而一到了這野外,三更半夜的時候就能聽見沙沙的聲音,保不齊是蠍子還是蛇,甚至在守夜的時候,能看見沙丘的遠處,不時的冒出兩顆明亮的珠子,不知是什麼東西。
而我也聽說,非洲沙漠中最厲害不時獅子和獵豹,而是一種叫鬣狗的生物,雖然個頭比較小,單獨的作戰能力也不強,但他們結起群來,其力量連獅群都不能比擬,那數量可謂鋪天蓋地.
而鬣狗據說也分成幾種。我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你說這我們如果正遭到攻擊,那這開槍獵殺野生動物是不是就不算違法了。
而且也不知怎麼,這一路上汽車多發故障,走走停停的,有幾次半夜還要下來推車。最終到達一處破敗的房屋,離遠一看還真就幾乎與沙漠融為一體。
而要說那破屋子修建的地方也比較奇怪,再往前開一段就有沙漠中孤山的影子了,但為啥非要在沙漠中央修建?低矮的小樓十分簡陋,也不知還能否經受得起。
以那建築為中心,周圍籠了一圈鐵絲網拉扯的籬笆,其中不乏一些新鐵絲,在鏽跡斑斑的前輩中顯的格外紮眼。甚至還有一點我不能理解,一些印著文字的地方被塗料蓋上了,但仍能從角落裏看見一些英文。
從車上下來,我們這幾十號人被安排到那些簡陋的屋子裏,說是暫時休息一會兒,特別派遣的兩名專家估計要隔天才能趕到。
別說,這破地方踩在上麵還挺結實的,裏麵收拾的很幹淨,重新刷了層塗料,角落裏一疊相框被擱置在那兒,顯然是為了粉刷才從牆上取下來的。甚至還有一樣意想不到的東西出現在屋子裏——一架鋼琴。
有人好奇的拾起一張,照片已經汙濁不堪,但仍可以分辨出部分人物和背景。
那是一張頗有年代的照片,至少是二十年前,人們穿著五花八門的衣服,一個個揚起燦爛的微笑,個別留有一頭帶卷的金發,還有黑人,結合其他東西,我腦子裏頓時聯想到了一個詞,美國人?
由於人多,我倚著門框坐下,隨手一掰,木頭就被碾成粉末。
這時小高拉著我去吃飯,一路上他神情都不太好,時不時歎氣搖頭,問他怎麼了,他也不回答,最後蹦出一句感覺要出什麼事。
我就說能出什麼事,無非就是換個地方挖沙子。
小高長歎了聲氣說我沒腦子,那趙大嘴怎麼就突然病了?怎麼就在下達命令之後,會有這麼巧的事兒嗎?就憑他後來跟你說的那番話,就分明是知道內幕的,這裏頭一定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坑的就是咱們這種滿腔熱血的愣頭青。
我實在說不過這家夥,接連安慰了幾句,並再次警告他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沒有咱倆好果子吃,所以以後可別再瞎想。
但我心裏也在合計,小高的這份警惕其實也不過分,甚至可以說有那麼幾分道理。
飯後打牙祭的功夫,我們這些人被帶到了一處寬大的房間內,好像這裏原本就是為了開會而準備的。前頭掛著一張銀幕,好像要播放什麼資料給我們。
那會兒,錄像機投影儀之類的玩意已經算不得稀罕,平時在家就能租一些電影錄像帶什麼的,但在軍營裏我看到這種玩意的次數還真就不多,該不會以後供給我們放電影用的吧?
事實上我又異想天開了,這種玩意的出現根本就意味著有所謂的大事兒要宣布。
會議主持人是一名校級軍官,不同於以往他並沒有自我介紹,上來就是先致辭歡迎我們這些新人,誇讚我們不遠萬裏來這片陌生土地上要克服重重困難,什麼援建非洲人民的光榮事業等等,官方客套話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