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推開兩扇沉重的木門。
木門的鉸鏈像是生鏽的老鐵軌,發出一陣尖銳而拖長的“吱——呀”聲。
寧靜而古樸的院子映入眼簾。
院子被四周的房屋環繞,地麵由青石板鋪就,歲月在它們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
這是楊瀾記憶中的家。
加入清魔衛之後,便很少回來了。
也是楊瀾穿越後,第一次來到這裏。
但院子並不雜亂,花草綠植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少爺回來了。”
佝僂著身體的老仆,從院子一角的躺椅上緩慢起身。
似是剛睡醒,神情迷離,聲音帶著一些嘶啞。
“林伯。”
楊瀾很自然地點點頭,向著後院走去。
“少爺。”
身後的老仆再次出聲。
楊瀾轉過頭,卻發現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滑落兩道淚痕。
顫顫巍巍地將手伸進懷裏,拿出一封保存完好的信件。
“這是老爺生前讓老奴交給您的。”
楊瀾接過信件,神情柔和了一些。
“林伯,現在父親不在了,您有什麼打算都可以跟我說。”
老仆隻是搖搖頭,他知道少爺是想還他自由。
但幾十年的主仆感情,讓他不願意離開,也無處可去了。
“那林伯就請幫我守好這個家。”
楊瀾說不出什麼煽情的話。
畢竟不管是對於這位老伯,還是那位隻存在於記憶中的父親。
他都是以看電影的形式過了一遍。
如果真要用具體的話術來形容,勉強算是熟人。
但也僅此而已。
“好,好嘞。”
老仆的臉上終於浮現笑容,露出隻剩三顆的大門牙。
楊瀾微笑點點頭,轉身繼續向著後院走去。
林伯愣愣看著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老爺。
搖頭笑了笑,躺回了院角的躺椅上。
...
“百戶大人。”
李三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外,躬身稟報。
“進。”
屋內很快傳來聲音。
“楊瀾呢?”
剛進到屋內的李三,還沒來得及行禮。
就聽見案牘後中年男子的詢問。
“楊總旗...”
李三頓了一下,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楊總旗說他思念亡父成疾,告假幾日。”
“他放屁!”
中年男子站起身破口大罵。
“上午砍人砍妖魔的時候還威風的緊,怎麼就思念成疾了?”
李三緘默不語。
“看來還在記恨著本官下他腰牌。”
中年男子坐了回去。
“說說吧,他提了什麼條件。”
李三尷尬一笑,這叫什麼事。
差點被百戶大人的氣勢嚇尿了。
從懷裏掏出一張字條,雙手遞出。
中年男子接過字條打開,看得額頭青筋暴起。
‘二叔,我要一本六品武學。’
這位百戶大人,正是楊瀾的二叔。
之前那次誣陷,是他故意考較楊瀾的。
畢竟這小子實在太過木訥。
作為二叔,不能讓他在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了。
現在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開竅確實是開竅了,不過這第一刀就砍中了他這位二叔的大動脈。
六品武學!
他現在都隻有一部,且還是清魔衛獎勵的,並不能外傳。
但看這小子的架勢,是準備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揉了揉額頭。
雖然有些頭疼,但更多的是欣慰。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護好小瀾。
出血就出血吧!
想到此處,楊鐵山起身走向屋外。
又回頭看向還在屋內一臉懵逼的李三。
“愣著做什麼,跟上。”
“啊?是。”
李三奔波的一天還未停止。
...
楊瀾將整個院子逛了一遍,並未發現任何特殊之處。
回到臥房後,拆開了林伯交給他的信件。
‘吾兒親啟。
當你拿到這封信時,為父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要說遺憾,就是沒能見到你成家立業。